银子!我那亲爱的、可爱的、散发着迷人光芒的银子!就像我那可怜的四天假期一样,又一次离我而去了!
送别赵凌时打点解差和塞给他的银票,几乎掏空了我叔父赞助的最后一点库存。我的心,比北京城腊月的护城河冰面还要凉。
更别提我那“金疮药期货”生意了!原本指望着它发家致富,结果呢?半卖半送,甚至半送半送地都贴补给那些挨了廷杖的同僚了!
没办法,在这都察院里混,名声可比银子重要——尤其是在我“爱哭包”和“贺表小王子”的双重buff加持下,再不靠“急公好义、怜老惜贫”赚点好感度,我李清风可就真要社会性死亡了!
我蹲在值房角落,对着空荡荡的钱袋哀嚎:“呜呜呜……嘉靖老板,您老人家修仙炼丹花银子如流水,能不能指缝里漏点给我们这些穷鬼御史发点工伤补贴啊!”
嚎完我又阴暗地琢磨:就凭老板这刻薄劲儿,加上满朝文武这群前仆后继、视死如归的M体质,说不定明天就又有人被抬出午门了!
到时候我这囤积的……哦,已经没囤货了……到时候我现去买药,第一时间高价……呃,合理售价卖给伤者家属,岂不是能大赚一笔?
唉,理想很丰满,现实是连囤货的本钱都没了!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我李清风这辈子做过最明智的投资,就是当初死皮赖脸、胡搅蛮缠地预支了半年饭费给王石家!
在嫂夫人这位理财圣手的精打细算下,我天天蹭饭居然还能蹭出盈余!不仅顿顿有肉(虽然薄得像纸),居然最后还能给人家剩下点银子!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不过现在情况有变。嫂夫人有了身孕,我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让一个孕妇天天给我烟熏火燎地做饭了。
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回去啃老周那“狗见愁”的伙食,却发现了新大陆!
王石!王子坚!这块又臭又硬的石头,竟然他娘的会做饭!而且手艺居然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他夫人,但甩开老周八百条街还是绰绰有余的!
子坚兄,真没想到啊! 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口齿不清地赞叹,你这手艺,不去开个饭馆真是屈才了!要不咱们合伙?我出钱你出力,店名就叫石头记怎么样?保证火爆京城!
王石头也不抬,淡定地给我盛了碗汤:食不言,寝不语。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这不是为你谋划前程嘛!我理直气壮,你说咱们当这御史,穷得叮当响,还得天天提心吊胆。不如...
不如好好吃你的饭。王石打断我,语气虽然平静,但眼神里的坚定丝毫未减,锦衣玉食,不如心安理得。
得,又来了。我识趣地闭嘴扒饭。赵凌的事儿之后,他这忧国忧民的病是越来越重了。
我得让他忙起来!让他下班就想着买菜做饭伺候老婆,让他一点闲下来的功夫都没有!
省得他一有空就琢磨怎么写下一封催命符一样的奏疏,给我脆弱的小心脏和更脆弱的屁股找刺激!
至于我家老周?他做的饭一如既往地稳定发挥——稳定地难吃。
他现在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北京城能冻掉耳朵的倒春寒里,凌晨三点!准时!用他那堪比锦衣卫催命棍的嗓门,把我从温暖的被窝里薅起来!
老天爷啊!我一个前世能睡到日上三竿的现代社畜,现在要顶着凛冽的寒风、踩着吱嘎作响的冻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赶去点卯!迟到了可是真挨棍子啊! 而且!过年就放了四天假!之后继续全年无休!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有时候我冷得哆嗦、困得眼皮打架时,真想破罐子破摔:妈的!老子也写封奏疏骂街去!名垂青史算了!说不定死了就能穿回现代了!
但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屁股上那早已愈合的伤疤就仿佛隐隐作痛起来。算了算了,冷静。
根据我对嘉靖老板的了解,他绝不会让他手下任何一个员工舒舒服服地。想靠死谏回现代?估计得先体验一把诏狱豪华套餐和廷杖无限续杯。
都察院里,我的保护伞——恩师屠侨依旧坐镇,但他老人家已经七十了!眉宇间的疲惫藏都藏不住。
彭黯彭大人被调走了,少了个能硬顶的猛人。沈良才沈大人病了,告假许久,感觉也快撑不住了。
我的天!我的保护伞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我这棵还想苟着发育的小草该怎么办?
我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得再找个大佬抱抱大腿?正愁眉不展时,屠老师把我叫进了值房。
瑾瑜,他揉着眉心,看似随意地问道:听闻河南道御史出缺,吏部拟调赵贞吉回京补缺。你可知此人?
赵贞吉?我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瞬间蹦出前世看《大明王朝1566》时那个精于算计、左右逢源、堪称官场不粘锅的赵贞吉形象。
呵,这种老油条回来,怕是又要多一个需要小心应付的上官了!尽管他调回来和我同级,但是就凭他那种聪明劲儿,迟早都是我的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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