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好奇我这张帅脸究竟能为思州这个烂摊子做些什么时,雷聪的话却让我如遭雷击:
“李大人,恭喜。那龙阿朵放了话,只要你肯入赘苗寨,与她成婚,共同治理,她便说服其父阿向,永不再与朝廷为敌。”
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雷千户!这……这成何体统!我乃朝廷四品命官,岂能入赘苗寨?何况我离京之时,夫人婉贞已身怀六甲,我岂能做这等对不起她的事!”这顶“绿帽”还没扣上来,我仿佛已经看到婉贞提着剑从京城杀来的身影了。
吴鹏在一旁,眉头拧成了疙瘩,难得地与我同一阵线:“雷千户,此事太过荒唐!堂堂知府,入赘匪寨?传扬出去,朝廷颜面何存?御史台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李大人淹死!”
就在我以为找到盟友时,一旁的石邦宪将军却摸着下巴,眼中闪烁着职业军人的精光,幽幽开口:
“李大人,此言差矣。往日剿匪,最难的是找不到他们的老巢在哪,如同拳头打在迷雾里。若是将计就计……大人假意顺从,潜入其中,摸清他们的兵力部署、粮草囤积、地形暗道……届时我们里应外合,便可一举端了这匪窝!此乃,一举两得之上策啊!”
我气得直瞪眼:“上策?石将军,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到时候事情败露,或者被人构陷,我这‘通匪’的罪名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再说了,”我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委屈,“这事儿要是传回京城,我怎么跟我家夫人交代?她可是会真功夫的!”
雷聪适时地给我戴上了一顶无形的高帽,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李大人放心。此事我必禀明陆都督,乃权宜之计。事成之后,下官定当奏明圣上,言李大人为平息苗乱,不惜只身犯险,深入虎穴,感化苗酋……此乃首功一件。”
我心里疯狂吐槽:这高帽子戴得,比思州的瘴气还让人窒息!你雷聪长得人模狗样,标准的美男子,那龙阿朵怎么没看上你?
于是我小声嘟囔道:“雷千户仪表堂堂,且无妻无儿毫无负担,正是施展美男计、为君分忧的绝佳人选啊!”
雷聪闻言,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飞鱼服的袖口,平静道:“李大人,下官这副相貌杀伐之气过重。苗女所慕,是阁下这般‘面如冠玉’的中原书生。此乃业务范畴不同。”
我:“……” 得,连相貌都被他划分了业务范畴!这锦衣卫的逻辑,简直无懈可击!
石将军也在一旁敲边鼓,搬出了大义:“陛下对苗疆向来是剿抚并用。李大人此去,若真能兵不血刃,劝降阿向,使我大明将士免于流血,岂不是功德无量?”
吴鹏似乎被这“大义”说动了,沉吟道:“据下官所知,那阿向虽僭号称王,但与朝廷并无死仇。前任李知府殉国,乃是阿嘎木一意孤行所为。圣上震怒,点名要活捉的,也是阿嘎木。”
雷聪顺势接口,将计划细化成了上下两策:“吴典史所言极是。李大人,你此去有两个要务。上策,离间阿向与阿嘎木,促使阿向归顺,逼阿嘎木出山,方便石将军行动。下策,若他们铁心造反,你只需将苗寨详情绘成地图传出即可,届时我自会派人接应你撤离。”
好家伙,这计划一套一套的,合着就等着我往火坑里跳呢!我看着他们三个——一个冷面锦衣卫,一个耿直老将军,一个刚转正的罪官——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那块最肥美的肉,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可……一想到铜仁大营里那些面黄肌瘦的士兵,想到“战士军前半死生”的惨烈,我这颗在现代社会被熏陶过的良心,还是软了一下。罢了罢了,为了少死些人,本官就牺牲一下这身好看的皮囊吧!
“可是……我不认路啊!”我发出了最实际的疑问。
雷聪早有准备:“明日辰时,思州城外,我与石将军‘护送’你。那龙阿朵会派人来接。”
我赶紧拉住他,做最后挣扎:“雷千户!咱们可得说好了,我……我绝不能与那龙阿朵有肌肤之亲!不然婉贞真会把我劈成两半的!你得给我想个办法!”
雷聪用看傻子的眼神瞥了我一眼,甩开我的手:“下官尚未成亲,此等闺房之事,爱莫能助。李大人自求多福。”
我:“……” 天要亡我!
不死心的我又追问:“我夫人的家书呢?到了吗?”此刻,我急需来自婉贞的精神力量。
雷聪无情地打破了我的幻想:“贵州山高路远,等你这趟任务结束,家书大约就到了。”
得,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给留。
第二天,我像个即将献祭的羔羊,在他们三人(甚至包括眼神里都透着一丝“壮士走好”式同情的吴鹏)的“护送”下,来到了思州城外。
远远地,便看见龙阿朵只带了两个随从,牵着马等在那里。
等我走近,她得以清晰地端详我的“绝色容颜”时,那双野性难驯的眸子果然亮了起来,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活脱脱一个见到了心仪珠宝的怀春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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