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啸声中,那蔓延的暗红光芒猛地一滞,随即如同退潮般,急速缩回了洞穴方向!连同那些爬出来的变异体,也仿佛失去了动力,动作变得迟缓、呆滞,然后纷纷倒地,身体迅速干瘪、风化,化作一堆堆焦黑的灰烬!
光芒退去,尖啸消失。
整个世界,仿佛在极度的喧嚣之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我们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和心脏狂跳的咚咚声,在耳边轰鸣。
我们瘫倒在裂缝入口处的碎石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比任何伤痛都更加彻底地席卷了我们。
过了足足几分钟,我才勉强抬起头,看向那片洼地和洞穴方向。
暗红光芒消失了,洞穴入口只剩下一个黑黝黝的、冒着淡淡青烟的窟窿,周围一片狼藉,布满了焦痕和灰烬。尸塔依旧矗立,在恢复正常的阳光下,显得更加死寂和诡异。那些黑袍祭司和“黑石”守卫变异而成的怪物,已经全部化为飞灰,仿佛从未出现过。
刚才那尖啸……是什么?是那股失控力量的自我崩溃?还是有什么东西……强行终止了它?
老鬼……他还可能活着吗?
我不敢想下去。
“咳咳……”陈雯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了更多的血沫。她挣扎着坐起身,看向昏迷的葛艳和秦远山,又看向我,脸上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喜悦,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凝重。
“那尖啸……”她声音微弱,“不像是力量崩溃……更像是一种……更高位阶的指令,或者镇压。”
“指令?镇压?”我茫然。
“那股被‘黑石’错误引导出来的力量,本身就充满了混乱和毁灭性。但它似乎……触动了这片区域更深层、更古老的某种……‘防御机制’或者‘监管存在’。”陈雯喘息着,努力组织语言,“就像是小偷触发了最顶级的警报,引来了主人……或者,看守。”
她的话让我不寒而栗。比那失控的暗红力量更高位阶的存在?看守?这片该死的罗布泊地下,到底还藏着多少超越想象的秘密?!
“先……先回石窟……”陈雯无力再说下去。
我点点头,检查了一下葛艳和秦远山。葛艳呼吸微弱但平稳,断腿处包扎的布条又渗出了血,必须尽快处理。秦远山则依旧昏迷,脉搏很弱。
我和陈雯互相搀扶着,再次扛起、拖起伤员,艰难地挪进裂缝,回到了那个幸存者石窟。
石窟里的众人,显然也被刚才外面的恐怖景象和那声尖啸吓坏了,看到我们带着葛艳和秦远山回来(虽然都昏迷),先是惊喜,随即看到我们凄惨的样子和少了一人(老鬼),心情又沉重下去。
于胖子(我们的)和李义明立刻上前帮忙,将葛艳和秦远山安置好,拿出所剩无几的干净水和纱布,进行简单的处理和喂水。
陈雯喝了一小口水,稍微缓过来一点,立刻开始检查葛艳和秦远山的状况。她先仔细查看了葛艳的断腿,眉头紧锁:“骨头错位更严重了,有感染迹象。必须尽快得到正规医疗,否则这条腿……可能保不住。”她又检查了秦远山,翻开他的眼皮,摸了摸他的脉搏和额头,“他受到的精神冲击比我们更严重,脑部活动异常活跃又混乱,像是在做无法醒来的噩梦……而且,他体内似乎残留着一些……那暗红能量的污染痕迹,很微弱,但像种子一样潜伏着。”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陈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红光,那怪叫……还有,鬼哥他……”于胖子(我们的)红着眼睛问。
陈雯沉默了片刻,将我们在洞穴口的所见,以及她的推测,简要地说了一遍。当听到老鬼可能已经牺牲时,石窟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来自那个女队员)。
悲伤和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个人的心脏。
“现在……我们怎么办?”李义明的声音带着哭腔和迷茫。
是啊,怎么办?老鬼生死不明(多半已遭不测),葛艳重伤濒危,秦远山精神污染,阿努尔下落不明,我们自身也伤痕累累,弹尽粮绝,被困在这个石窟里,外面是可能还有“黑石”残党和未知恐怖存在的“魔鬼城”。
真正的绝境。
陈雯靠坐在岩壁上,闭上了眼睛,似乎在积蓄最后的力量,也在做着艰难的决定。几分钟后,她重新睁开眼,目光扫过我们每一个人。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她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葛艳的腿等不起,秦教授的情况也可能恶化。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去,找到救援,或者……至少找到一个更安全、有补给的地方。”
“可是……外面……”于队员(腹部受伤那位)面露恐惧。
“外面的混乱刚刚平息,‘黑石’的残余力量应该也受到了重创。而且,那股失控力量被镇压,短时间内,这片区域的异常活性可能会降低,甚至恢复正常。”陈雯分析道,“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窗口。趁现在,离开‘魔鬼城’,朝着东南方向,备用接应点或者最近的公路线前进。这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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