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载音响里舒缓的旋律流淌,窗外的上海街景飞速后退,吴所畏扒着车窗看得分神,姜小帅突然拍了拍他的胳膊,眼底闪着笃定的光:“大畏,今天我替你求个平安符。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就来这儿求过,我长这么大,除了偶尔感冒,连蛀牙都没长过,灵得很。”
吴所畏眼睛一亮,转头就往池骋那边瞟,嘴角扬得老高:“师傅你也太好了!”顿了顿,又补了句,“那我给池骋也求一个。”
姜小帅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大畏,其实后面那句,不用和我说的。”
“哎呀师傅,你这么大度,肯定不会计较的!”吴所畏抱了抱姜小帅。
副驾的池骋闻言,侧头冲开车的郭城宇扬了扬下巴,眉梢眼角都带着得意。
郭城宇白了他一眼,方向盘轻轻一打,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姜小帅:“帅帅,我给你求一个?”
“我不要。”姜小帅想都没想就拒绝,脸颊却悄悄泛起薄红。
池骋没忍住“噗嗤”笑出声,郭城宇瞪了他一眼,满脸无语,只能专心开车。
吴所畏见状,偷偷凑到姜小帅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小帅,郭城宇跟你表白了吗?”
姜小帅眼神闪烁了一下,故作茫然:“他为什么要跟我表白啊?”
“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快老实说!”吴所畏戳了戳他的胳膊,眼底满是八卦。
姜小帅的脸更红了,声音细若蚊蚋:“大畏,真没有,他就只是老缠着我,没说过那些话。”
“那你觉得郭城宇怎么样?”吴所畏穷追不舍。
姜小帅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半晌才含糊道:“他啊……感觉有点不靠谱。”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后座的窸窣声像两只凑在一起啄米的小鸟。
郭城宇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池骋:“他俩咋这么多话?”
池骋靠在椅背上,回头看了眼吴所畏毛茸茸的发顶,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可能他们比较年轻吧!”
车子稳稳停在静安寺山脚下,青灰色的殿宇隐在苍翠的树荫里,香火气息顺着风飘过来,带着宁静的肃穆。
爬山的石阶蜿蜒向上,姜小帅和吴所畏一马当先冲在前面,一个聊起医院的趣事,一个吐槽着池骋的霸道,眼里全然没有身后的两人。
池骋和郭城宇无奈地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个蹦蹦跳跳的身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纵容。
石阶不算陡峭,却也绵长,爬了约莫一刻钟,转过一个平台,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嘈杂的呼喊声,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
“有没有医生?谁是医生啊!”
“快帮帮忙!有人晕倒了!”
姜小帅的脚步瞬间顿住,职业本能让他立刻绷紧了神经,拉着吴所畏就往人群里挤:“我是医生!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人群慌忙散开,露出中间倒在地上的大爷。
老人面色青紫,嘴唇发绀,双手紧紧捂着胸口,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姜小帅膝盖一弯就跪了下去,指尖飞快搭上老人的颈动脉,又探了探鼻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肌梗塞,快打急救电话!”
郭城宇反应极快,立刻掏出手机拨了120,语速飞快地报着地址和情况。
吴所畏站在一旁,紧张得手心冒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给姜小帅留出足够的空间。
姜小帅已经迅速解开老人的衣领和腰带,让他平躺下来,双手重叠按压在老人胸口,力度均匀地开始心肺复苏。
“噗通、噗通”的按压声在嘈杂中格外清晰,他额角很快渗出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却丝毫没有停顿,嘴里还在不停喊着:“大爷,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
他的动作标准而果断,每一次按压都精准有力,平日里的软糯全然褪去,只剩下医者的沉稳与果敢。
郭城宇站在旁边,看着他跪在地上的身影,看着他额角滑落的汗珠,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焦急与坚定,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被狠狠撞了一下。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姜小帅的手臂开始发抖,力气渐渐耗尽,却依旧咬牙坚持着,一遍又一遍地按压、人工呼吸,不肯有丝毫松懈。
吴所畏看着他发白的嘴唇,想上前帮忙,却又怕添乱,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池骋走到吴所畏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安慰:“别担心,他很专业。”
可专业终究抵不过生死无常。当姜小帅再次探向老人的颈动脉时,指尖再也感受不到丝毫搏动,鼻息也彻底消失了。
他动作一顿,却没有立刻停下,依旧机械地做着按压,眼里渐渐蓄满了泪水,却死死憋着不肯掉下来。
这是他从医以来,第一次这么直接地面对死亡。在医院里,虽也见过生离死别,却总有团队配合,总有各种仪器辅助,而此刻,他独自一人跪在陌生的石阶上,拼尽全身力气,却还是没能留住一条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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