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了然的笑意:“原来如此……你不是在压制它,是在跟它‘对话’。”他收起旷野弦,锁链上的锁羽纹渐渐隐去,“这才是混音体的真正本事,能让水火同炉,清浊共舞。”
苏引商看着手腕上淡去的红痕,又摸了摸断笛上温热的灵韵,突然明白夜离痕的用意。他不是在囚禁她,是在逼她找到与体内三音共处的方式。
“为什么帮我?”她忍不住问。
夜离痕转身的动作顿了顿,玄色衣袍在火光里投下长长的影子:“你以为我是好心?”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裂帛渊欠钧天阁的债,总得有人来讨回来。而你,是我找到的最好的‘讨债工具’。”
狱门关上的刹那,苏引商注意到石壁角落刻着的音纹——那些扭曲的符号,竟与钧天阁镇音塔的镇魂纹有着相同的根基,只是方向完全相反,像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
她伸手触摸那些冰冷的纹路,断笛突然再次鸣响,这次的调子不再悲伤,而是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明快。阿蛮的灵韵在笛身上流转,像在说“就是这样呀”。
苏引商笑了,眼底的阴霾散去不少。
不管夜离痕的目的是什么,不管裂帛渊是不是真正的归宿,她都必须活下去,必须学会掌控这一身的力量。为了阿蛮,为了那些被偏见困住的声音,也为了……那个在青铜鼎前为她重立誓言的人。
回音狱的石壁还在隐隐发烫,那是音能碰撞留下的温度,也是她破茧重生的开始。而狱门外,夜离痕望着那片蔓延的裂纹,旷野弦突然发出一阵低鸣,弦身上映出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情绪——或许,他找的不只是讨债工具,还有打破这清浊对立僵局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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