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要去送信吗?”阿土的地脉鼓突然“咚咚”作响,鼓面的归音树叶影跟着跳动,“地脉说,忘忧巷的老槐树听见调子了,正摇着叶子应和呢。”
单戾的骨笛突然震颤起来。他低头看去,笛身的螺旋纹上,竟浮出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是原音族孩童的笔迹:“我们学会‘地脉问螺旋’了,等你来听。”他猛地抬头,眼里的红血丝淡了许多,“我……我能跟着去看看吗?”
纯笑着点头,和解骨笛与归音笛轻轻一碰,撞出串清脆的响:“守己不是关起门,听彼也不是踮着脚。你带着骨笛去,吹给他们听单音族的新调子——就叫‘认错调’,不丢人。”
玄澈正用音能石拓印新守则,拓本上的空白处,归音花的花瓣突然一片片舒展开,每片花瓣上都冒出个小小的音符。他凑近看,音符组成的句子让他眼睛一亮:“是孩子们的声音!星音族的小家伙说,要给寂音苗编首‘安静的歌’,不吵的那种。”
阿溯把归音笛横在唇边,这次吹的不是问候调,是段没名字的旋律。调子像条蜿蜒的路,一会儿踩着地脉鼓的节奏,一会儿跟着清商琴的起伏,路过单戾的骨笛时,还特意慢了半拍,等那声生涩的“认错调”跟上来。
归音树的叶片突然哗哗作响,像是在鼓掌。树影里,苏引商的虚影对着阿土笑,阿土的地脉鼓立刻有了反应,鼓点里混进点竹笛的清越——不是模仿,是像孩子学长辈说话,带着点笨拙的敬意。
“该给笛子找个新主人了。”纯突然说。他望着远处的海平面,归音笛的音波正托着艘小小的星船,船上的孩童举着螺壳,正对着音寂渊的方向挥手。“你看,他们已经在等了。”
阿溯把归音笛递给阿土。小女孩的手还很小,握住笛身时,地脉石与她的地脉纹瞬间共鸣,笛孔里冒出的音波,一半是原音族的厚重,一半是孩童的清亮。“等你觉得自己能吹好‘空白调’了,就把它传给下一个人。”阿溯蹲下身,帮她理了理衣角,“记住,空白不是没东西,是等着新故事填进去。”
夕阳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礁石上的新守则被镀上层金边。归音树的根须还在生长,这次的方向不是深海,是往六界的土地里钻,往星海的星舰上爬,往每个有声音的地方延伸。
单戾背着骨笛往星船的方向走,背影不再佝偻。玄澈把拓本折成纸船,放进音寂渊的洋流里,纸船漂远时,他仿佛听见王老汉在喊:“记得给馄饨摊也留个音符啊!”
阿溯最后看了眼归音笛,阿土正举着它对着归音树吹奏。笛音里,新守则的字句在风里散开,变成六界的方言、星海的螺语、原音族的地脉声……所有声音都在说同一件事:
“弦上引的‘引’,是永远向世界敞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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