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揪出这个内鬼。在对方发动之前。
手机震动,是珍娜的消息,这次没有表情包,只有一行字:“姐姐,有人在我书包里放了东西。”
下面是一张照片:一个普通的白色信封,封口处印着蓝色水滴图案——Provida的品牌标志。
林雅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打字:“不要打开!现在在哪?身边有大人吗?”
“在学校图书馆,安老师在我旁边。”珍娜回复,接着发来第二条,“安老师说信封很轻,像是空的,但有沙沙的声音。”
沙沙的声音。粉末?照片?还是……
林雅立即打电话给王宫安保主管:“派人去国际学校图书馆,找到珍娜公主,保护她,把她书包里的信封原封不动带回王宫,交给查克亲王。不要经手其他人。”
挂断电话,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窗外。雨中的洞里萨湖灰蒙蒙一片,水天相接处模糊不清。
车子驶入金边市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街道被雨水洗刷得闪闪发光,霓虹灯在水洼中投下破碎的倒影。
林雅让司机直接送她回王宫。车刚停稳,她就推门下车,几乎是小跑着穿过庭院,直奔叔叔的书房。
书房里,查克亲王站在窗前,手中拿着那个白色信封,还没打开。安保主管站在一旁,神色凝重。
“叔叔。”
“林雅。”查克亲王转过身,脸色在灯光下显得苍白,“信封上的水滴图案,是Provida十年前使用的旧版logo,三年前已经停用。”
林雅走近。信封很普通,但纸质是高级哑光纸,不是市面上的廉价品。封口处的蓝色水滴,印刷略有晕染——这是专业仿制,但不是官方印刷。
“检测过了吗?”她问安保主管。
“X光扫描显示内部有一张存储卡,没有爆炸物或危险粉末。”主管回答,“但存储卡被特殊磁屏蔽袋包裹,我们的设备读不出内容。”
专业手法。
“珍娜怎么样?”
“受了惊吓,但安老师一直陪着她。我们的人已经接管了她的安保,今晚会增加王宫巡逻。”查克亲王放下信封,揉着太阳穴,“这是警告,还是威胁?”
“都是。”林雅看着那个信封,“他们知道我在查,知道珍娜帮我分析照片,所以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可以被触及,我保护的人也可以。”
窗外雷声滚过,雨更大了。
“你要放弃吗?”查克亲王的声音很轻。
林雅沉默了几秒,然后摇头:“如果我放弃,他们会用更直接的方式。至少现在,他们还遵守着‘不伤害王室成员’的底线。”
“底线?”查克亲王苦笑,“林雅,你母亲出事前一周,也收到过一个信封。里面是她基金会理事的出轨照片,附带一句话:‘停止调查,否则这些照片会出现在你女儿学校的公告栏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没有停。”林雅的声音有些颤抖,“所以……”
“所以三天后,她出了车祸。”查克亲王闭上眼睛,“调查报告说是意外,但刹车线的磨损痕迹……太整齐了,像是被工具切割过。可证据不足,证人改口,最后只能结案。”
雨敲打着窗户,像无数手指在叩击。
林雅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个信封。很轻,但握在手里像有千斤重。
“我会打开它。”她说。
“林雅——”
“但不在王宫。去达恩彭大厦,用谢洛琛的隔离设备打开。如果里面有病毒或追踪程序,至少不会波及王宫系统。”林雅看向安保主管,“请安排车,现在。”
十分钟后,她再次坐进车里,手中紧握着那个信封。雨水在车窗上纵横流淌,金边的灯火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谢洛琛的号码,但发信人显示是“K”:“旧水厂码头有伏击,谢受伤,正在撤往安全地点。不要回大厦,不要联系他,等待进一步指示。”
林雅盯着屏幕,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伏击。受伤。
她打字:“伤情?位置?”
“安全后再联络。删除这条信息。”
她按下删除键,但手指在颤抖。车窗外,达恩彭大厦的轮廓在雨中显现,顶层的灯光还亮着几盏。
“改道。”她对司机说,“不去大厦了。去……去皇家医院附近,随便找个咖啡馆。”
“可是公主——”
“照做。”
车子调转方向。林雅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一幕幕:董事会上谢洛琛转笔的手指、他书房里那些关于水资源的书籍、他提起母亲时瞬间柔软的眼神、还有他说“拿起你的武器,公主”时的语气。
然后是她监测系统里那些微小的数据异常,珍娜书包里的信封,母亲被切割的刹车线。
所有的点开始连接成线。
有人在多线作战:舆论攻击、数据篡改、威胁恐吓、物理伏击。这不是松本一个人的风格,太杂乱了,像是不同派系在同时行动,彼此竞争,又共同针对她和谢洛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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