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室的门被推开,三个男人走进来。他们都穿着便装,但站姿、眼神、肌肉线条都显示出专业训练的背景。为首的是个光头,左耳缺了一块,眼神像鹰。
“谢总。”光头男人点头,“三组人已经在路上,预计七分钟抵达王宫。我们护送你。”
“不护送我。”谢洛琛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护送我去橡胶园。林雅在那里。”
光头男人皱眉:“你的伤——”
“路上处理。”谢洛琛已经走向门口,“要么跟我去,要么让开。”
三人交换眼神,迅速跟上。
车队在王宫侧门集结:四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车窗漆黑,引擎经过强化。谢洛琛坐进第二辆的副驾驶座,光头男人开车。
车子驶入黎明前的街道,速度极快但异常平稳。
“橡胶园区域信号被全频段干扰,我们的无人机也失联了。”光头男人——代号“战象”——一边开车一边汇报,“但我们在外围有观察点,十分钟前传回最后影像:公主的车队被至少二十人包围,发生了交火。”
“伤亡?”
“不确定。但其中一辆护卫车发生了爆炸,大概率全损。”
谢洛琛的手指收紧,指甲陷进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松本从哪里调来的人?”他问。
“不是本地势力。”战象调出平板电脑上的资料,“装备精良,战术配合专业,行动模式像是国际PMC(私人军事公司)。我们正在追踪他们的入境记录,但很可能是偷渡进来的。”
专业佣兵。松本动用了最后底牌。
车子驶出市区,进入郊区公路。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但雾气依然浓重。远处,橡胶园的方向隐约传来零星的枪声。
“加速。”谢洛琛说。
橡胶园深处,林雅的车在迷雾中穿梭。
塔纳选择了最危险的路线:直接穿越橡胶林,不走任何现成道路。车子在密集的树干间蛇形前进,不断擦撞,两侧车身已经伤痕累累。
“油量还剩四分之一。”塔纳盯着仪表盘,“最多还能开二十公里。”
“最近的出口是哪里?”林雅问。
“东边三公里有个废弃的渡口,河对岸是村庄,有公路。”K看着手中的离线地图,“但渡口的船二十年前就停了,而且如果我是对方,一定会封锁所有可能的出口。”
他顿了顿:“我们可能需要……制造一个出口。”
林雅看向他:“什么意思?”
K从座椅下拖出一个金属箱,打开。里面是塑胶炸药、雷管、引爆器。
“车子底盘经过改装,可以安装定向炸药。”他快速组装,“在渡口那边的河岸,有一段悬崖,下面是深水区。如果我们炸塌一段河岸,车子可以冲入河中,顺流而下。河下游五公里处有浅滩,我们可以弃车上岸。”
“风险?”
“炸药量控制不好,我们可能连车一起炸碎。河水湍急,车子可能沉没。而且对方可能也在下游设伏。”K抬头看她,“但这是目前唯一有突围可能性的方案。”
林雅看向窗外流动的雾。她想起母亲笔记上的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现在,她需要水来载一程。
“做吧。”她说。
车子驶向渡口。越靠近河边,雾越稀薄。能看见浑浊的湄公河水在晨光中泛着黄褐色的光,对岸的村庄还笼罩在睡梦中。
渡口确实废弃了:破旧的木栈道,生锈的系船柱,一艘半沉的小船。没有追兵的身影——但这反而更让人不安。
塔纳将车停在距离悬崖十米处。K带着炸药下车,匍匐前进到悬崖边缘开始布置。
林雅留在车里,握着U盘和手机。加密机又震动了,这次是坐标信息:北纬11°33′,东经104°51′。还有一行字:“援军将至,坚持。”
是谢洛琛。他还活着,他在路上。
眼眶突然发热,林雅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突然,枪声再次响起。
不是从身后,是从对岸。子弹打在车旁的泥土上,溅起一片烟尘。
“他们有狙击手在对岸!”塔纳吼道,“K,快回来!”
K已经布置好炸药,正在往回爬。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肩膀,作战服被撕开一道口子,血涌了出来。他没停,继续爬。
林雅推开车门:“掩护他!”
她从车里抓出一把备用冲锋枪——这是她第一次碰真正的枪,冰冷、沉重。她不懂射击,但知道扣动扳机。她朝着对岸大概的方向扫射,子弹毫无准头地飞向河面,但至少形成了压制。
K滚进车内,满头是汗:“引爆器在我这里,三秒延迟。塔纳,我数到三,你全速冲下悬崖,入水前我会引爆,炸塌悬崖形成缓冲坡道——理论上可以减少冲击力。”
“理论?”塔纳的声音有点颤。
“总比被狙击手打死强。”K按下倒计时按钮,“三、二、一——冲!”
塔纳猛踩油门。车子咆哮着冲向悬崖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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