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同意你的分析,”朴英姬最终说,“我们今天在董事会上也不可能改变局面。我们只有四票,谢洛琛和林雅那边最多五票,还是平局。”
“所以我们需要第五票。”阿丽雅说,“或者,让某些人弃权。”
她看向沃顿。
沃顿苦笑:“你想让我背叛松本?阿丽雅,你知道他对我有恩。当年我儿子生病,是他联系了美国的专家——”
“我知道。”阿丽雅的声音柔和下来,“我也知道,你儿子现在健康长大,在加州读大学。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松本总是这样?先给予无法拒绝的恩惠,然后在你需要时提出无法拒绝的要求?”
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推到沃顿面前:“这是你儿子大学账户过去三年的资金流水。每个月固定存入一万五千美元,汇款方是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经层层穿透,最终控股方是水基金旗下的慈善信托。”
沃顿的脸白了。
“松本在资助你儿子的教育,这是好事。”阿丽雅继续说,“但这份资助没有书面协议,没有法律约束,完全基于‘信任’。而信任,是可以随时撤回的。如果他觉得你不再可靠,这笔钱明天就可能停止。”
她顿了顿:“但如果今天,我们让公主的方案通过,让基金会建立起来,让透明成为行业标准——那么你就不再是松本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你是一个独立董事,做出了符合公司利益的决策。到时候,如果他敢用资助威胁你,我们可以用这份流水记录反击:揭露他如何用‘慈善’捆绑董事会成员。”
沃顿盯着文件夹,手在颤抖。
倒计时:00:25:47。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说。
“你只有二十五分钟。”阿丽雅看向窗外,晨光已经洒满街道,“发布会开始后,一切就来不及了。”
她离开会议室,走向电梯。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收到了松本的加密消息:
“阿丽雅,缓冲时间即将结束。我的人看到公主的车回了大厦,她状态似乎不好。这是天赐良机。执行涅盘计划第一阶段:发布会开始十分钟后,释放第一批材料。记住,你妹妹下个月的手术,我已经安排了东京最好的医生。”
阿丽雅握紧手机,指关节发白。
电梯在三十八层停下,门开了。
医疗室里,林雅的烧退了一些,但依然在三十八度五以上。陈医生刚刚清理完她伤口里的泥沙,现在正在缝合最深的几处。麻药作用下,林雅感觉不到疼,但能感觉到针线穿过皮肤的牵引感。
“会留疤吗?”她问。
“会。”陈医生实话实说,“但位置不明显,以后可以做修复手术。”
“不用。”林雅看着天花板,“留着吧。提醒我一些事情。”
医疗室的门开了,谢洛琛走进来,已经换了干净衣服,左臂重新包扎过。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脸色凝重。
“坏消息。”他直接说,“沃顿刚刚联系我,说松本给了他最后通牒。如果今天董事会上他支持我们,水基金不仅会切断对他儿子的资助,还会‘重新评估’他妻子在曼谷的家族生意。”
林雅闭上眼睛:“还有吗?”
“阿丽雅似乎在动摇,但不确定。马库斯·陈保持中立,但倾向技术层面支持。朴英姬……态度不明。”谢洛琛调出一份名单,“更大的问题是这些。”
屏幕上显示着Provida董事会之外的王室委员会成员名单,其中三个名字被标红。
“这三个人在过去一周内,账户收到了来源不明的大额汇款。”谢洛琛说,“查克亲王试图在委员会推动支持基金会的声明,但他们联合反对,理由很官方:‘王室不应过度介入商业活动’。”
“多少钱?”
“每人五十万到一百万美元不等,通过加密货币转入,难以追溯,但交易模式高度相似。”谢洛琛放下平板,“松本在全方位施压。从董事会到王室委员会,从商业到政治,从公开到暗处。”
陈医生完成了最后一针,剪断缝线。“好了,但公主需要至少卧床休息二十四小时。强行活动会导致伤口开裂、感染扩散。”
“知道了,医生。”谢洛琛说,“给我们十分钟单独时间。”
陈医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雅,最终点头离开,带上了门。
医疗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和监控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谢洛琛在病床边坐下,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第一,取消发布会,我送你去瑞士。松本的主要目标是你,你离开,战火会暂时停歇。第二,坚持上台,但你可能撑不完全程。如果你在台上晕倒,或者状态明显不佳,媒体会解读为‘王室公主无法承受压力’,这比不出席更糟。”
林雅侧过头看他:“你想让我选第一个。”
“我想让你活下去。”谢洛琛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冷,“林雅,这不是认输,是战略撤退。你今天的状态确实不适合战斗,强行上场,可能会毁掉你建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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