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字跳了出来:索安亲王的私人法律顾问,法国人让-皮埃尔·勒菲弗。记录显示,他于2007年3月抵达金边,为索安亲王处理“国际法律事务”,同年6月离开。
时间吻合。
勒菲弗现在在哪?她搜索这个名字。最新信息:巴黎某大学法学教授,半退休状态。
她看了眼时间。巴黎现在是凌晨两点。不合适打电话。
但也许有别的途径。
她拨通了阿丽雅的号码。
同一时间,金边郊区某栋不起眼的别墅。
谢洛琛站在别墅二楼的窗前,看着外面被高墙围起的花园。这里是查克亲王所说的“安全屋”,差猜被软禁的地方。从外面看,这里像普通的富人住宅,但内部有完善的安防系统和至少八名守卫。
战象在楼下客厅待命,谢洛琛独自在二楼书房——这是查克亲王允许他使用的空间,说是“方便研究文件”。
书房里有一台不联网的电脑、一台打印机、以及一个书柜,里面放着一些旧书和法律文献。谢洛琛没有碰那些,他坐在桌前,继续研究伊琳娜的戒指。
他用高倍放大镜观察戒指内侧的每一个刻痕。除了那串日期和问号,在戒指边缘,他还发现了一组极细微的点状刻痕:· · · — · — — · ·
摩斯密码。
他快速翻译:···(S)—(T)·—(A)——(Y)·(E)—(T)。
STAY ET?不对。最后一个词是YET。
STAY YET。
留下,但还?
或者……“尚未留下”?
他想起戒指是在箱子里找到的,不是戴在手上。如果伊琳娜真的没死,她留下戒指,意思是“我尚未留下(死亡)”?还是“尚未(到说出真相的时候)”?
手机震动。阿丽雅发来加密消息:
“已联系到让-皮埃尔·勒菲弗。他同意通话,但要求绝对保密。电话号码发你。他暗示知道重要信息,但只愿告诉‘伊琳娜的儿子’。”
谢洛琛深吸一口气。他走到书房角落,用一次性手机拨通了那个巴黎号码。
响了六声,接通。
“All??”苍老的法国口音。
“勒菲弗先生,我是谢洛琛。伊琳娜·谢的儿子。”
长久的沉默。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呼吸声。
“你长得像她吗?”勒菲弗突然问,法语。
“他们说眼睛像。”
“眼睛……”老人喃喃,“她的眼睛像湄公河雨季的天空,灰蓝色,深不可测。她看人的时候,总觉得她在计算什么。”
“您2007年在金边见过她。”
“是的。作为索安亲王的顾问,我参与了那个水电项目的法律架构设计。”勒菲弗的声音疲惫,“你母亲……伊琳娜,她来找过我。带着地质报告和资金流向分析。她说:‘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这不合法。但我不想毁了这个项目,我想让它变得合法——真正合法。’”
谢洛琛握紧手机:“她想要什么?”
“一个妥协方案。项目继续,但外资必须投资同等金额的环保补偿基金,用于保护下游水源。王室成员放弃秘密分成,转为公开的、合理的管理费。所有协议透明化。”勒菲弗苦笑,“很天真,不是吗?”
“但有人同意了?”
“查克亲王原则上同意。索安亲王也口头答应了。但松本……他拒绝了。他说透明会破坏‘商业灵活性’。然后威胁开始了。”
“什么样的威胁?”
“先是匿名信。然后是我在金边的公寓被闯入,文件被翻动。接着是伊琳娜接到电话,说如果她不停止,会让你‘出意外’。”勒菲弗的声音颤抖,“她来找我,说:‘让-皮埃尔,我得消失。不是真的死,但要让他们以为我死了。只有这样,琛才能安全。’”
谢洛琛感到胸口有什么东西炸开。他的猜想,被证实了。
“所以您帮助了她。”
“我联系了我在国际刑警组织的旧同事,安排了假身份和新生活。计划是:她‘自杀’,遗体火化,骨灰撒入湄公河。但实际上,她会以新身份去欧洲,等待时机。”勒菲弗顿了顿,“但事情出了意外。”
“什么意外?”
“计划执行前一天,索安亲王突然病逝。死因可疑。伊琳娜怀疑是灭口,因为索安最后几天想坦白。她决定推迟‘自杀’,先调查索安的死。然后……她就真的失踪了。”
“您认为她死了?”
“我不知道。”老人的声音里满是痛苦,“2008年3月12日,她本该和我联系,确认最终计划。但她没出现。三天后,新闻说她自杀了。我去认尸……遗体已经被烧得无法辨认,但戒指、衣服、随身物品都是她的。所以我想,也许计划被发现了,他们真的杀了她。”
“但戒指现在在我手里。”谢洛琛说。
电话那头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是勒菲弗急促的呼吸:“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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