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调出另一份文件,投影到墙上。那是一份复杂的股权结构图,中心是“Provida”,周围连着十几个投资实体。
“谢洛琛为了基金会,几乎掏空了Provida的现金流。公司现在很脆弱。如果这时候出现‘不可抗力’——比如水源地真的被污染,或者主要市场突然发布进口禁令——股价会崩盘。而我们已经做空了足够的头寸。”
“制造污染?太冒险了。”
“不需要真的污染。”帕花亲王微笑,“只需要让足够多的人相信,污染可能存在。社交媒体时代,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自己生长。”
他关掉投影,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一角。外面阳光灿烂,王宫花园里花开得正好。
“十五年前,我设计了那个局,让松本去当恶人,查克去当妥协者,我藏在幕后。现在,历史重演。让卡尔森去当恶人,让查克去当忏悔者,我们……”他转身,镜片后的眼睛眯起,“继续藏在幕后。”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你真是个天才,帕花。”
“不,”帕花亲王纠正,“我只是比他们更有耐心。政治不是短跑,是马拉松。谁能活到最后,谁才是赢家。”
他挂断电话,坐回书桌前,打开加密邮箱。里面有一封刚收到的邮件,来自一个他以为永远不会再联系的地址。
邮件只有一行字:“我知道1984年的秘密。想谈谈吗?”
发件人邮箱是:claire.martin@xxxx.fr
克莱尔·马丁。伊琳娜在法国的挚友。
帕花亲王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几秒,然后缓缓敲下回复:“时间,地点。”
发送。
窗外的阳光被云层遮蔽,书房暗了下来。
风暴眼中心,往往最平静。
但平静之下,是吞噬一切的力量。
下午一点,发布会结束两小时后。
林雅和谢洛琛回到安全屋,还没来得及坐下,阿丽雅就带来了坏消息。
“差猜死了。医院宣布死因是‘多器官衰竭’,但我们的内线说,死亡时间比公布的时间早一小时,而且死前有异常的生命体征波动——可能被注射了什么。”
谢洛琛一拳砸在墙上:“灭口。干净利落。”
“还有更糟的。”阿丽雅调出平板电脑,“社交媒体上开始出现新的谣言。说基金会的数据造假,所谓‘攻击’是自导自演,为了转移对王室丑闻的注意力。标签是#基金会骗局#,传播速度极快,明显有水军推动。”
林雅接过平板,快速浏览。谣言的逻辑很缜密:为什么攻击偏偏在发布会前发生?为什么能这么快追踪到瑞士?是不是基金会为了博取同情编造的故事?
更可怕的是,有些“理性分析”的帖子,引用所谓“技术专家”的观点,说基金会的数据结构本身就有漏洞,容易被篡改。结论是:基金会不值得信任。
“卡尔森的手笔。”谢洛琛肯定地说,“他在制造怀疑的种子。”
“不止。”阿丽雅调出另一份报告,“Provida的股价在发布会后小幅上涨,但半小时前开始下跌。有匿名分析报告在投资圈流传,说Provida过度依赖王室背书,现在王室信誉受损,品牌价值可能缩水百分之三十到五十。已经有机构开始减持。”
“做空的前奏。”谢洛琛打开自己的交易终端,“有人在大规模买入看跌期权。如果股价继续下跌,他们会赚得盆满钵满。”
林雅感到一阵无力。他们刚刚在公众面前赢得一场道德胜利,但在另一个看不见的战场——金融市场、舆论战场——敌人已经发起了更隐蔽、更致命的攻击。
“我们能做什么?”她问。
“第一,用更透明的数据反击谣言。”阿丽雅说,“我已经让技术团队准备,把监测系统的全部架构、安全协议、数据验证方法公开。任何人可以检查。”
“第二,Provida需要发布利好消息,稳定股价。”谢洛琛快速打字,“我可以提前宣布第二季度财报,数据不错。另外,我们可以宣布与几家国际环保组织达成合作,提升品牌形象。”
“第三,”林雅补充,“我们需要那个关键证人——帕花亲王的证据,不能只给国际媒体。要选择时机,在国内也放出去。”
“但风险……”
“风险已经在了。”林雅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负面评论,“如果我们现在不反击,等谣言生根,就晚了。”
她走到白板前,擦掉旧的时间线,开始画新的。
“未来七十二小时是关键。敌人希望我们疲于应付,顾此失彼。所以我们要反其道而行之:主动出击,多线作战。”
她在白板上写下四个方向:
1. 舆论战:用绝对透明对抗怀疑。公开一切能公开的。
2. 金融战:稳定Provida股价,揭露做空阴谋。
3. 政治战:推动立法进程,将透明原则写入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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