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临屯的霜气还没散,陈林森就背着柴刀站在了知青点门口。
张明和李娟已经收拾好了。
李娟手里攥着磨得锃亮的斧头,裤脚挽到膝盖,露出昨天被树枝划到的小口子,贴了片陈林森给的草药。
张明则扛着两根捆柴的麻绳,头发没像往常那样梳得溜光,沾了点晨露,看着倒比之前实在多了。
“黄大爷说让俺们跟着你好好学,别再惹麻烦。”李娟见了陈林森,先开了口,声音比之前软和不少。
张明也跟着点头:“昨天那事儿……谢了啊,要是你不在,俺们俩说不定真慌了神。”
陈林森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两个烤土豆,递过去:“先垫垫,进山得走半个钟头,一会儿砍起柴来有力气。”
“今天去西坡,那边桦树多,耐烧,就是得注意脚下,昨儿下了点霜,石头滑。”
另外两个知青王芳和刘建也赶了过来,王芳还揣了个布包,里面装着咸菜饼子,说是给大家当午饭。
几个人说说笑笑往山里走,晨雾绕着树干飘。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偶尔有几只山雀扑棱着翅膀飞过,叽叽喳喳的,倒让这山林多了几分活气。
到了西坡,陈林森先选了棵碗口粗的桦树,示范着把柴刀斜着贴在树干上:“砍桦树得找树疤少的,不然柴刀容易卡。”
“左手扶着树干,右手用力别太猛,一下一下来,省得伤着自己。”
他说着,手臂一沉,柴刀“咚”地砍进树干,木屑溅了一地。
李娟看得认真,也选了棵细点的桦树,学着陈林森的样子挥起斧头。
一开始没找着窍门,斧头砍在树干上滑了一下,差点劈到自己的脚,吓得她赶紧收了手。
陈林森走过去,握着她的手腕调整角度:“别急,对准树干的纹路,力气往斜下方使。”
试了两次,李娟终于砍进去了,脸上露出点笑:“哎!真砍进去了!”
张明也没闲着,他力气大,选了棵粗点的柞树,虽说砍得歪歪扭扭,但没一会儿也砍倒了一棵。
王芳和刘建则负责把砍倒的树劈成小段,捆成捆,刘建还跟陈林森唠:“陈哥,你咋对这山里这么熟啊?连哪块地的树好砍都知道。”
“俺打小就跟着俺爹进山,砍柴、采蘑菇、套兔子,啥没干过。”陈林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山里的规矩多,哪儿有陡坡,哪儿有泉眼,都得记着,不然容易出事。”
正说着,头顶的一群麻雀突然“呼啦啦”全飞了,林子里的虫鸣也瞬间停了,连风都好像静了下来。
陈林森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手喊:“别说话!别动!”
几个人都愣了,李娟刚举起来的斧头停在半空,张明也停下了捆柴的手,疑惑地看着陈林森:“咋了?出啥事儿了?”
陈林森没说话,耳朵贴着风听,眼睛盯着左边的灌木丛——那里的树枝正轻轻晃动,不是风吹的,倒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挪。
他慢慢把柴刀攥紧,声音压得极低:“往后退,别跑,慢慢退到我身后。”
王芳的声音都发颤了:“是、是啥啊?熊瞎子吗?”
话音刚落,灌木丛“咔嚓”一声被压断,一个黄黑相间的影子猛地窜了出来,落在离他们不到十米远的地方。
那是只东北虎,个头跟半大的小牛犊似的,额头上的“王”字清清楚楚,黄澄澄的眼睛盯着他们,尾巴微微甩着,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低吼,嘴边的胡须都竖了起来。
“老、老虎!”刘建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手里的柴刀“哐当”掉在地上。
王芳吓得尖叫一声,往张明身后躲;
李娟攥着斧头,一屁股坐在地上,身体忍不住发抖;
张明也慌了,拉着李娟往后退,嘴里念叨:“完了完了,这咋会有老虎啊!”
陈林森往前跨了一步,把几个人护在身后,柴刀横在胸前。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跑,一跑老虎准会追,只能盯着老虎的眼睛,慢慢挪动脚步,试图把它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老虎盯着他,往前迈了两步,爪子踩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子,嘴里的低吼更响了。
突然,老虎猛地往前一扑,带着一股腥风,直扑向离它最近的李娟!
李娟吓得闭上眼,只听见“咚”的一声,再睁开眼时,却看见陈林森已经扑到了老虎跟前,左手死死抓住了老虎的前爪。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陈林森的左手不知何时变了模样。
皮肤变成了深褐色,像老树皮似的,青筋跟蚯蚓似的鼓起来,胳膊也比平时粗了一圈。
指关节泛着青黑色,死死扣住老虎的爪子,任凭老虎怎么挣扎都没松开。
“陈哥!”李娟喊了一声,想冲过去帮忙,却被张明拉住了。
老虎被攥住爪子,恼羞成怒,张开大嘴就往陈林森的胳膊上咬。
陈林森眼神一厉,左手一个翻转,松开虎爪,一把按在了老虎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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