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青姑娘,分明是在跟她抢着照顾林森。
李大夫被苏晓半扶半搀着赶来时,陈林森已经昏过去了。
老大夫把脉时眉头越皱越紧,掀开他袖子,脸色唰地变了:“常喜,你来看!”
王常喜凑过去一瞅,倒吸一口凉气
——陈林森胳膊上冒出一层淡青色的细密鳞片,比指甲盖还小,紧紧贴在皮肤上,泛着冷光。
苏晓也凑过来,吓得捂住嘴:“这……这是啥呀?跟鱼鳞片似的!”
李大夫叹气:“这不是寻常毛病,八成是尸王的煞气钻进身子里了。俺开副退烧的方子,你们多盯着,不对劲就喊俺。”
苏晓赶紧把方子折好揣兜里,扎进灶房抓药熬药,心里默念着“林森一定要没事”。
她刻意往灶里多添了把柴,想让药熬得更地道些,让陈林森喝了能快点好。
雪里红站在炕边,看着陈林森胳膊上的鳞片,眼神沉了沉。
她没说话,心里却清楚,李大夫的方子只能退烧,治不了煞气。
但她没急着开口,只是默默观察着,等着苏晓把药熬好。
她不想显得自己在抢功,可也不能让林森白白遭罪。
没一会儿,苏晓端药进来,刚要喂,就见陈林森胸口“鼓囊”了一下,像有东西在里头动。
王常喜掀开他衣襟,吓得心脏都快停跳。
胸口也长满了鳞片,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厚。
颜色从淡青变成深黑,跟尸王身上的黑鳞一模一样!
“俺的娘哎!”王常喜声音都抖了。
“苏晓,你在这儿守着,俺去叫雪里红!她跟尸王打交道多,说不定有办法!”
苏晓点头,伸手给陈林森擦额头的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陈林森,你可别吓俺……”
她想起俩人一起去挖婆婆丁、摘山杏的日子,他还帮她摘过最高处的山杏,说“知青姑娘细皮嫩,别爬树摔着”。
那些画面在脑子里转,越想越心疼。
她轻轻摩挲着陈林森的手背,像是在宣示自己的陪伴。
王常喜拔腿往村西头跑,推开门时雪里红正在给黑马刷毛。
她早就料到会出事,心里一直悬着,这会儿反倒平静了。“雪里红!不好了!林森他……”
话没说完,雪里红就放下刷子,脸色一凝:“俺去看看。”
她抓起马背上的外套就跟着跑,黑马也紧紧跟上,一步不离。
一进屋子,她就闻见一股淡淡的腥气——那是尸煞的味儿。
快步走到炕边,瞅见陈林森身上的黑鳞,她沉声道:“是尸王的煞气在夺舍,想占他躯壳重生。”
还好,王常喜终究是来叫她了,在这件事上,苏晓替代不了她。
“雪姐姐,那咋办?有啥法子救他?”苏晓急得拉住她的袖子,语气里带着依赖,可眼神里却没退后半分,依旧守在炕边,不肯让开。
“煞气跟他气血缠上了,硬逼会伤着他。”雪里红蹲下身,感受着指尖的冷。
“俺去后山采艾蒿、黄柏,再配朱砂雄黄石,能暂时压住,但最后能不能挺过来,还得看他自己的念想。” 她说话时没看苏晓,目光始终落在陈林森脸上,像是在跟他说话,又像是在宣告自己的能力。
“雪姐姐,俺跟你一起去!俺认得路,后山去过好几回!”苏晓赶紧说,擦了擦眼泪就去拿筐子——她可不能让雪里红一个人去,她也想为陈林森做点什么,哪怕只是拎筐子、采草药。
俩人往后山走,苏晓一边走一边问:“雪姐姐,这煞气真能逼出去吗?” 她其实心里没底,可还是想知道雪里红的把握。
“只要他念想够强,就没啥过不去的坎。”雪里红点头,眼神坚定,心里却悄悄补了一句:也只有我能护住他。
她瞥了眼苏晓,见她一脸担忧,又补充道:“采草药得认准时辰和地势,错一点就没用了,你跟着我,别乱碰。”
语气里带着点前辈的叮嘱,也藏着点不易察觉的较劲——在这些事上,苏晓终究是外行。
苏晓没听出弦外之音,只是乖乖点头:“俺听你的。”
可心里却想着,等林森好了,她要多学些照顾人的本事,不能总让雪里红抢在前头。
采完草药回来,苏晓就扎进灶房熬药。
她学着屯里媳妇的样子,用黑铁锅慢熬,往灶里添了好几次柴火,怕药熬不熟没用。
雪里红则在院子里点艾蒿驱煞,艾烟袅袅升起,她时不时往灶房瞅一眼,见苏晓笨手笨脚地调整柴火,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王常喜守在炕边,看着黑鳞从胳膊、胸口蔓延到脖子、脸颊,连手背都有了,心里急得跟火烧似的。
陈娃子磕着烟袋不说话,林森娘摩挲着儿子的后背,小声啜泣。
屯里人都知道了陈林森的事,有送笨鸡蛋的,有送小米的,张婶还拿来块红布条挂在门框上:“辟邪,俺家娃子小时候受惊,挂块红布就好了。”
苏晓把鸡蛋收起来,每天给陈林森蒸鸡蛋羹,端到炕边轻声说:“林森,你快醒醒,俺给你蒸了你爱吃的鸡蛋羹,放了香油,可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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