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黑得看不见五指,马灯的光怯生生地只照到身前三步远。
再多一寸就被浓黑吞了去。
墙壁潮得能拧出水,水珠“滴答、滴答”砸在腐土上,那声响在空荡的通道里来回撞,听得人后脖颈子发紧。
“这地儿也太瘆人了,”马小三缩着脖子,手里的马灯晃得跟筛糠似的,拂尘的穗子都在发抖。
“你说这土行棺要是突然冒出来,咱能对付得了吗?贫道这拂尘虽能驱邪,可对付这成了精的棺椁,怕是有点悬……”
雪里红回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骂道:“瞧你那点出息!亏你还是道长,没等邪物出来,先被自己吓破胆了!”
“平时在屯里吹牛逼说自己能降妖除魔,真到了节骨眼上,咋就怂了?”
马小三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谁怂了?俺岂会怂!我就是随口说说!”
“真遇上了,我一拂尘甩出去,再贴几张镇煞符,管它啥土行棺,都得给它定在原地!”
陈林森走在最前面,手里的寻煞符烫得越来越厉害,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烙铁。
他停下脚步,回头叮嘱:“别吵了,都警惕点。这通道里煞气重,土行棺说不定就在附近,别惊动了它。”
他的声音沉稳得像山,瞬间压下了两人的争执。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一声压低的惊呼:“哎哟!”
三人同时回头,只见金妙兰捂着脚,一脸委屈地站在通道口,身上的红棉袄沾了不少泥污,头发也乱了几缕。
“金小姐?你咋跟来了?”陈林森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
金妙兰瘪了瘪嘴,眼圈泛红:“我、我担心你们,就想跟过来看看,没想到脚下一滑……”
她抬头看向陈林森,眼神里满是恳求,“陈大哥,我不添乱,我就跟在后面,绝不乱跑行不行?”
雪里红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就要数落她:“你这姑娘咋回事?说了山里危险,你偏不听!这地下通道里啥邪乎玩意儿没有,要是出了啥事,谁能负责?”
“我自己负责!”金妙兰挺起胸脯,虽然害怕,却依旧倔强,“我家老祖的棺椁也在这儿,我不能光让你们帮忙,自己躲在后面享福!”
陈林森看着她冻得通红的小脸,又看了看她沾了泥的裤脚,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既然来了,就跟紧我们,千万别掉队。要是害怕,就抓紧我的衣角。”
“哎!好嘞!”金妙兰立刻笑了,几步跑到陈林森身边,紧紧抓住他的棉袄衣角,像只粘人的小尾巴。
雪里红气得翻了个白眼,嘟囔着:“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净添乱!”
四人继续往前走,通道渐渐宽敞了些,墙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金朝壁画,画着些歪歪扭扭的人影,手里举着骨头,像是在举行什么祭祀仪式。
“这画的啥呀?看着怪吓人的。”马小三指着壁画,声音发颤,手里的拂尘不自觉地挥了两下。
“老萨满之前提过,这西山底下连通着乱葬岗的古墓,这些壁画怕是古墓里的东西。”陈林森仔细看了看,“大家别碰这壁画,说不定有啥机关。”
雪里红走上前,用手里的铁锹头轻轻敲了敲壁画,“咚咚”的实心声,她撇撇嘴:“啥机关啊,就是普通的石壁画。不过这画的人咋都青面獠牙的,看着就不是啥好东西。”
突然,金妙兰“啊”的叫了一声,指着壁画角落:“你们看!那是不是土行棺?”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壁画上画着一口黑色的棺材,正从地下钻出来,棺材旁边还倒着不少人影,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还真有点像,”陈林森眼神一凝,“看来这土行棺在这儿待了不少年头了。”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有啥重物在地下滚动。
寻煞符瞬间烫得吓人,陈林森立刻握紧柴刀:“不好,土行棺过来了!”
马小三吓得腿都软了,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拂尘差点掉在地上:“这、这就来了?咱、咱咋办啊?贫道这就念清心咒!”
说着就闭上眼睛要念叨。
“慌啥!先别念了!”雪里红一把拉住他,“老萨满说了,土行棺怕阳气,怕桃木!清风道长给你的桃木剑呢?赶紧拿出来!”
马小三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从背上取下桃木剑,手还在发抖:“在、在这儿呢!”
陈林森正色道,“大家围成一圈,马灯都举高点,阳气越盛,它越不敢靠近。”
四人立刻围成一个圈,马灯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在浓黑里撑开一片光亮。
“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近,地面开始轻微震动,像是有头巨兽正在逼近。
金妙兰紧紧抓住陈林森的胳膊,指甲都快嵌进他的肉里,声音发颤:“陈大哥,我、我有点怕……”
“别怕,有俺呢。”陈林森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坚定,“它伤不了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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