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保长!赵老爷!行行好,救救我们吧!房子塌了,没地方住了啊!”
“赵保长,给口吃的吧,孩子快饿死了!”
“赵老爷,柴火没了,再没火取暖,一家老小都要冻成冰坨子了!”
“赵保长,我们愿意给您当庄客!当牛做马都行!只求您给条活路啊!”
求救声、哭喊声,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凄惨。许多人面色青紫,眼神麻木,已是到了绝境。
赵砚心中沉重。他知道,仅凭他一家之力,救不了所有人。但在他管辖的这一保,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他必须做点什么。这不仅关乎人命,也关乎人心,关乎他能否真正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
他正欲开口安抚,并让牛勇按计划行事,远处却传来一声厉喝:
“反了天了!你们这群刁民,想造反不成?!”
只见徐有德在孙子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踏雪而来。他脚上绑着简陋的木板,用以在雪地上行走,脸色因寒冷和愤怒而显得狰狞。他身后,还跟着几个钟家的狗腿子,个个手持棍棒,神色不善。
徐有德恶狠狠地扫视着跪地求救的村民,最后将阴鸷的目光锁定在赵砚身上,咬牙切齿道:“赵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在此蛊惑人心,收买佃户,是想与钟家为敌吗?!”
他指着那些哀求的村民,声色俱厉:“还有你们!吃着钟家的饭,种着钟家的地,如今遇到点难处,就想去攀附别人?告诉你们,大山已经去钟家禀报了!用不了多久,钟家就会派人来!到时候,看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有什么好下场!昨日那些背叛钟家、转投赵砚的‘三姓家奴’,你们且等着,大难临头了!”
他试图用钟家的名头,震慑这些濒临崩溃的村民。
果然,一些原本属于钟家佃户或与钟家有瓜葛的村民,听到“钟家”二字,脸上露出了畏惧之色,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声哀求。
徐有德见状,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看向赵砚的眼神充满了挑衅。他料定,赵砚绝不敢明目张胆地与钟家对抗。
赵砚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徐有德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昨日投入我赵砚门下者,即是我赵家的人。我赵砚在此立誓,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绝饿不着跟我的人;只要我有一处瓦遮头,就绝不让跟我的人冻死街头!天灾无情,但人有义!我赵砚虽力薄,但护佑一方乡邻,责无旁贷!”
他目光如电,扫过那些面露惧色的村民,声音陡然提高:
“至于你们——所有无家可归、无粮可食、无柴可烧者,无论之前是谁家的人,今日,只要愿意信我赵砚,愿意遵我规矩,便可来我处登记!我赵砚,管你们一口活命粮,一处避雪所!徐有德说钟家会来,那我赵砚就在此等着!看看这朗朗乾坤,究竟是‘义’字当先,还是他钟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天灾之时,见死不救,反要戕害求生百姓!”
他猛地抬手,指向徐有德,厉声道:“至于你徐有德,身为村老,不思救灾,不顾乡邻死活,反而在此妖言惑众,阻人活路!你且回去告诉钟家,灾情如火,民命关天!我赵砚今日在此赈济灾民,乃是奉天承运,顺应民心!若钟家有何不满,尽管冲我赵砚来!但这雪灾之下,我救定的人了!”
“愿意信我,愿跟我走的,现在,就站到我身后来!”
话音落下,全场一片死寂。只有风雪呼啸的声音。
紧接着,如同堤坝决口,那些原本还在犹豫、还在恐惧的村民,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们挣扎着从雪地里爬起来,眼中燃起希望的火光,不顾一切地、踉踉跄跄地朝着赵砚所在的方向涌来!
“赵保长!我们信您!”
“赵老爷!我们跟您走!”
“求赵保长给条活路!”
人群如同潮水般汇聚到赵砚身后,与对面孤零零站着的徐有德几人,形成了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徐有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赵砚,手指哆嗦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身后的几个狗腿子,也被这汹涌的人潮和赵砚凛然的气势所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赵砚负手而立,站在风雪中,身后是越聚越多、眼含热泪的村民。他不再看面如死灰的徐有德,只是对身旁的牛勇、刘铁牛等人沉声道:
“开仓,放粮!清点人数,搭建窝棚!但凡有一口气在,就不许冻死饿死一个人!”
“是!东家!”众人轰然应诺,声震雪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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