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阮司衣“自尽”并留下遗书的消息,再接到皇帝明确让他“到此为止”的口谕和手书,李昀只觉得一股郁气直冲顶门,体内冰寒之力都随之震荡,喉头微微一甜,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神特么到此为止!这简直是强行给剧情杀还不准人读档啊!”他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还得维持着震惊和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悯(毕竟“是”了个女官,表面功夫得做)。
皇帝老爹这手操作,味道有点复杂。说是保护他吧,确实有可能,毕竟牵扯到邪术和宫内阴私,水太深,怕他这“病弱”儿子把握不住,再遭暗算。说是敲打吧,也有可能,嫌他折腾得太厉害,影响了朝局平衡或者触动了某些敏感的神经。甚至……会不会父皇本身也牵扯其中某些环节,或者被什么人蒙蔽了?
信息太少,李昀不敢妄下判断。但让他就此收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已经不是游戏任务了,这关乎他自身的小命和身边所有人的安危!对方都骑脸输出,甚至可能快推到高地塔了,还能在家挂机?
“本王知道了。”李昀面无表情地接过手书,对那传口谕的暗卫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前来报信的护卫,“带路,去现场!”
“王爷,陛下口谕……”那护卫有些犹豫。
“父皇是让本王不必劳心‘杂事’,安心‘静养’。”李昀淡淡道,“可本王身为亲王,偶遇宫中女官殒命 nearby,于情于理都该去看一眼,以示哀悼,顺便看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这怎么能叫‘劳心’呢?这叫体恤下情。本王看完就回来‘静养’。”
众人:“……” 王爷您这阅读理解真是满分。
赵小虎立刻跟上,低声道:“王爷,陛下刚下了旨,咱们就去,会不会……”
“怕什么?”李昀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低声道,“咱们是去‘哀悼’的,不是去‘查案’的。表情都给我管理好了,悲伤,要悲伤中带着一点惊讶,惊讶里透着一丝惋惜,惋惜中又不能太过,毕竟只是个女官……懂?”
赵小虎和其他侍卫努力调动面部肌肉,试图做出这种高难度的“扇形统计图”表情。
很快,李昀一行人来到了那条离尚服局官舍不远的僻静小巷。巷口已经被闻讯赶来的宫中侍卫和大理寺的人围住了,火把将现场照得通明。
影卫副指挥使沈韬也在,正脸色阴沉地看着悬挂在巷子一侧屋檐下的尸体。阮司衣穿着普通的宫装,脖颈套在一条白绫中,脚下是一个被踢倒的破旧木箱,看上去确实像自缢身亡。一名仵作模样的人正在初步勘验。
看到李昀到来,沈韬和大理寺的官员都有些意外,连忙上前行礼。
“参见吴王殿下。
“不必多礼。”李昀摆了摆手,目光扫过现场,最后落在阮司衣那张因为窒息而扭曲发青的脸上,眉头微蹙,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悲悯”,“唉,好端端的,怎么就……想不开了呢?沈指挥使,可知是为何?”
沈韬沉声道:“回殿下,初步判断是自缢。在旁边发现了这个。”他递过来一张叠好的纸。
正是那封“遗书”。
李昀接过,展开。纸张普通,字迹是女子的娟秀字体,内容大致是:自知罪孽深重,参与了一些不该参与的事情(语焉不详),如今东窗事发,无颜面对陛下和宫中贵人,唯有一死以谢罪。并恳求不要牵连家人云云。
写得情真意切,逻辑似乎也通顺。但李昀一眼就看出了好几个问题。
第一,这“罪孽”说得太模糊了。如果真的只是害怕被牵连出私通外臣、倒卖宫物之类的罪责,至于立刻自尽?而且恰好是在影卫来提人的时候?
第二,这字迹虽然娟秀,但笔画间似乎缺少一种临死前的慌乱和绝望感,反而显得有些……过于平稳工整了?像是提前写好的。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这遗书上,有一股极其淡,但在他被月影蕈和“圣种”能量强化过的感知下无所遁形的、熟悉的甜腻香气!正是那种特殊的香粉味道!
伪造的!这遗书绝对是伪造的!
对方杀人之后,还故意留下这充满引导性的遗书,就是想将阮司衣的死定性为“畏罪自杀”,从而结案,彻底掐断线索!
李昀心中冷笑,面上却叹了口气,将遗书递还给沈韬:“原来如此……真是糊涂啊!既然知错,为何不向父皇坦白,争取宽大处理呢?何至于此……” 他完美扮演着一个不明真相、只会感叹的富贵王爷。
沈韬接过遗书,目光深邃地看了李昀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李昀的表情管是无懈可击。
“王爷说的是。”沈韬附和了一句,不再多言。
李昀又状似随意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小巷狭窄,地面是夯土,因为前两日下过雨,有些地方还有些泥泞。他目光扫过阮司衣脚下那片区域,以及那踢倒的木箱周围。
突然,他眼神微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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