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秽渊’内部结构图的……一部分。”蝮七低声道,“是我们幽墟会耗费了巨大代价,甚至牺牲了数位精英‘掘者’,才从一些古老遗迹的记载和……某些特殊‘渠道’,综合推断绘制出来的。虽然不完整,但关于通往‘净源池’区域的路径,有七成把握是准确的。”
李昀仔细感应着地图残片。上面的暗红线条隐隐散发着极其微弱的、与混沌和古老道韵都不同的气息,更偏向于……怨念与死气?绘制材料,恐怕真的掺入了某种“特殊”的血液。但其中标注的地形结构与能量流向,与他从玄尘子、青阳子那里获得的部分模糊感应,以及“钥”对“秽渊”能量模型的初步推算,有相当程度的吻合。
“净源池?”李昀看向蝮七。
“根据我们的研究,宫主当年以地仙道果封印‘秽渊’时,其核心的、最纯粹的那部分道果本源,并未完全被混沌吞噬污染,而是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如同‘净水’般的隔离区域,我们称之为‘净源池’。”蝮七解释道,“那里可能是‘秽渊’内部唯一还保留着部分玉虚宫纯净道韵的地方,也可能封存着宫主最后的意识碎片,甚至……关于‘门’起源的秘密。当然,这只是推测,需要亲眼验证。”
他指了指地图上那个被圈出的点:“根据这份残图,以及我们掌握的某些‘钥匙’信息,我有办法尝试开启‘净源池’的入口。但前提是,我们必须安全抵达那里。沿途的‘秽渊’防卫机制、混沌造物、以及那些被污染同化的玉虚宫禁制,需要你来解决。你的秩序力量,是对付它们最有效的武器。”
李昀沉默着,手指轻轻敲击石桌。蝮七的情报,听起来合理,地图残片也似乎是真的。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净源池”确实存在且如他所言的基础上。风险依旧巨大。
“你如何保证,进入‘净源池’后,你不会抢先取走对我也至关重要的东西?或者,那里根本就是一个陷阱?”李昀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蝮七竖瞳中闪过一丝狡黠:“殿下可以与我签订一份‘幽冥血契’。此契以双方精血与神魂为引,受幽冥法则见证,若有违背,神魂将永受阴火灼烧之苦,且无法对彼此隐瞒关键意图。当然,契约内容可以限定为:合作期间不得相互加害,你助我取得目标古物,我助你开启并进入净源池,双方各取所需,互不干扰。至于净源池内是否存在对你有价值之物,以及是否存在陷阱,需要你自己判断和承担风险。如何?”
幽冥血契?李昀心中一动。这种涉及神魂的契约,在此界确实存在,约束力极强,尤其是对修行者而言。蝮七敢提出这个,至少说明在“合作期间互不加害”这一点上,他暂时是可信的。但契约的漏洞依然存在,比如“不相互加害”不等于“不能利用”,比如“各取所需”的范围界定模糊。
“契约的具体条款,需要细化。”李昀缓缓道,“包括行动路线、双方职责、遇到意外时的处置方式、以及最重要的——你所要取走的‘古物’,必须由我先确认其性质,确保其确实如你所说,对我等目标无害且无大用。否则,契约不成立。”
蝮七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显然李昀的谨慎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以。但我也有条件:确认古物性质时,你只能进行有限度的感知,不得试图解析或破坏其内部结构。那东西很脆弱,也很……特殊。”
“可以。”李昀同意。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两人就契约的每一个细节进行了激烈的讨价还价。李昀凭借着“钥”的权限带来的强大逻辑分析能力,以及对人性的洞察,将契约条款编织得尽可能严密,堵住了大部分明显的漏洞。蝮七虽然狡猾,但在这种近乎信息层面的契约构筑对抗中,渐渐落了下风,最终勉强同意了李昀提出的绝大部分条款。
最终,一份以特殊符文书写、蕴含双方精血与神魂烙印的“幽冥血契”卷轴,在石桌上缓缓成型,散发出幽暗而约束力强大的气息。
两人各自以秘法确认无误后,同时将手按在卷轴之上。
卷轴无火自燃,化作两道血色流光,分别没入两人眉心。一股冰冷而牢固的束缚感,同时出现在双方的神魂之中,意味着契约正式生效。
“合作愉快,秦王殿下。”蝮七的笑容重新浮现,但似乎少了些许最初的轻松,“接下来,我们该谈谈具体的行动计划了。首先,我们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秽渊’的混沌潮汐进入‘低谷期’,其内部防卫机制会相对迟钝,一些被污染的禁制也会出现规律性的‘漏洞’。根据我的推算,下一次低谷期,将在七日后的子夜时分,持续约三个时辰。”
“其次,我们需要一支精干的小队。除了你我,我建议带上那两位玉虚宫的道长。他们的玉玦碎片,在识别路径、规避某些特定道家禁制(哪怕是污染的)方面,会有奇效。人数不宜过多,否则容易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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