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雅明盯着衬衣上那朵几乎磨平的玫瑰纹章,眼眶瞬间通红。
他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走上前,颤抖着伸出手,想触摸那些衬衣,却又不敢
——他怕这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消失了。
“你……你真的是妹妹?”
便雅明的声音发颤
“你额间的星星……妈妈说过,妹妹的额间会有一颗金色的星星。”
“是我!我是你的妹妹!”
小公主用力点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
“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妈妈还在等我们呢!”
便雅明却突然回过神来,他猛地扑上去,用长满粗茧的手捂住小公主的嘴,将她粗暴地塞进一个角落里的空木桶里。
木桶里散发着腐肉和盐渍的味道,小公主被呛得直咳嗽,却发不出声音。
“不想死就安静!”
便雅明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焦急
“我的哥哥们……他们不是我,他们恨你入骨。这十年,他们每天都在诅咒你,说要是见到你,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他们猎杀的不只是鹿和野猪,还有路过的女孩——你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小公主在木桶里用力摇头,眼里满是不解和恐惧
——她不明白,为什么哥哥们会恨她,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便雅明蹲在木桶旁,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等他们回来,我会跟他们解释,会求他们放过你。”
“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待在这里,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小屋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兄弟们的说笑声。
便雅明脸色一变,连忙将木桶盖好,然后捡起地上的匕首,装作继续磨刀的样子。
“便雅明,我们回来了!”
大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今天运气不错,打了三只鹿,还有几只野兔,够我们吃几天了。”
门被推开,十一个兄弟扛着血淋淋的猎物走了进来。
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污,脸上带着疲惫,却又透着一丝兴奋
——猎杀的快感,早已成了他们在森林里活下去的支撑。
二哥将一只还在抽搐的野兔扔在地上,野兔的红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天花板,鲜血顺着它的嘴角往下淌。
他抽动鼻子,像猎犬般四处嗅探,眉头渐渐皱起
“便雅明,今天窝里怎么有股……鲜嫩的、陌生的甜味?不像是野兽的味道。”
三哥放下肩上的鹿尸,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眼神里带着一丝贪婪
“莫不是哪只迷路的小兽?瞧这味道,肉肯定嫩得很,正好炖了给大家补补身子
——这几天净吃硬邦邦的肉干,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便雅明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眼看向兄弟们,声音尽量平稳
“不是小兽。哥哥们,我有一件事,关乎我们十二个人的命运,甚至关乎……能不能再见到妈妈。”
大哥正用刀刮着鹿皮,闻言动作一顿,抬头看向他
“什么事?别卖关子,有话快说。”
“但你们必须先向我起誓。”
便雅明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每一个兄弟
“用母亲的名义起誓,无论接下来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绝不伤害第一个出现的女孩。”
“起誓?”
大哥嗤笑一声,抹去溅到脸上的血点,眼神里满是不屑
“便雅明,你是不是在森林里待傻了?我们早就发誓,只要见到雌性,尤其是像‘那个灾星’一样的女孩,定要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除非……”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
“除非她是流着和我们同样血脉的妹妹。否则,任何雌性踏足这里,都只有被开膛破肚、挂在树上风干成肉干的命运!”
“她就是!”
便雅明猛地提高声音,一把掀开了木桶的盖子。
小公主狼狈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上还沾着木桶里的灰尘和碎屑。
她吓得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抱着怀里的衬衣,抬头看向围过来的十一个高大身影,眼神里满是恐惧。
十一道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
大哥的眼睛最先眯起,他死死盯着小公主额间的金色星星,又看了看她怀里的衬衣,手里的猎刀“唰”地一下拔了出来,刀刃反射着壁炉里诡异的绿光,映得他的脸一片狰狞。
“是——你!”
大哥的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扭曲,他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像踩在小公主的心上
“你这灾星!你这吸食我们生命的寄生虫!我们在这暗无天日的森林里受苦十年,每天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都是因为你!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来偿还我们失去的一切!”
小公主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却还是鼓起勇气,声音微弱地辩解
“我不是灾星……我没有想让父亲杀你们……我是来接你们回家的,妈妈还在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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