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王的卧室里弥漫着草药与腐朽混合的怪味,鎏金烛台的火焰明明灭灭,将国王枯槁的影子拉得像一截扭曲的枯木。
他躺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嗬嗬”的杂音,枯瘦的手死死攥着约翰的手腕,指节泛白得几乎要断裂。
“约翰……我快死了。”
国王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每一个字都裹着血腥的算计
“但我不甘心。你看那蠢儿子
——十二岁还在追蝴蝶,十五岁连剑都握不稳,怎么守得住我打了三十年的江山?”
约翰单膝跪地,墨色长袍扫过满地落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
——那是老国王早年赏赐他的,如今却成了他计划里的“道具”。
他垂下眼,语气冷得像殿外腊月的寒冰
“陛下想让我怎么做?是帮王子稳固民心,还是……”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与“忠诚”无关的锐利。
“稳固?”
老国王突然嗤笑一声,咳嗽着吐出一口带血的痰,溅在洁白的床单上,像一朵丑陋的花
“他不配!”
枯瘦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几乎嵌进约翰的皮肉,眼中迸出阴狠的光
“你必须让他进朝东的阁楼。那里面挂着金屋公主的画像,是我找黑森林的女巫咒过的——谁见了,谁就会疯魔,一门心思要娶那个女人。”
约翰的心跳漏了一拍,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陛下是想让王子因女人荒废国事?”
“不止。”
老国王喘着气,声音压得更低
“等他为了公主昏了头,众叛亲离时,你就……取而代之。”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王国落在你手里,总比落在一个蠢货手里强。”
约翰抬起头,右手按在胸口,语气恭敬得恰到好处
“臣明白。定不辜负陛下的‘嘱托’,让王国落在‘值得’的人手里。”
他特意加重“值得”两个字,老国王却没听出异样,只满意地笑了。
笑声卡在喉咙里,成了最后一声嘶哑的气音。烛
火“噼啪”炸开,火星落在约翰的袍角,他没动,只看着国王僵硬的手慢慢垂落,像扔掉一件用过即弃的垃圾。
窗外的乌鸦“嘎嘎”叫了两声,翅膀划过夜空,像是在为这场阴谋吹响序曲。
老国王的葬礼办得盛大,王子穿着黑色的丧服,站在灵前,脸上却没有半分悲伤,只有对“国王”身份的茫然。
约翰站在他身后,像个真正忠诚的仆人,低声提醒他该如何行礼,如何回话,却在无人注意时,用眼角余光打量着朝东的阁楼
——那扇雕着蔷薇花纹的木门,紧闭着,像一个等待被开启的陷阱。
三年过去,王子长到十五岁,依旧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他穿着银蓝色锦袍,腰间挂着镶假宝石的佩剑
——真宝石早被约翰以“国库空虚,需节俭度日”为由收走,换成了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假货。
这天,约翰故意带着王子巡视王宫,走到走廊尽头时,
他放慢脚步,用刻意犹豫的语气说
“殿下,前面那间房锁了几十年,据说闹过鬼。十年前有个侍女好奇进去,再也没出来过,咱们还是绕路吧?”
“闹鬼?”
王子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脚步顿住,不服气地昂起头
“我是国王,什么鬼敢在我王宫里作祟?你打开,我倒要看看是哪路妖魔鬼怪!”
“殿下,老国王生前特意叮嘱过,绝不能开这扇门……”
约翰装作为难,手却悄悄从腰间摸出钥匙
——那是他在老国王下葬后,偷偷从陵墓里取出来的。
他指尖在锁孔上磨蹭,语气带着“担忧”
“您要是实在想进,可得握紧佩剑。万一有危险,我会护着您。”
钥匙插进锁孔,“咔哒”一声,像在开启潘多拉的盒子。
尘封的气息涌出来,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那是约翰提前喷在画像上的,为的就是勾住王子的心神。
王子推开门,阳光撞在画像上,金屋公主穿着镶钻长裙,笑容甜腻得有些诡异,眼神像带着钩子,死死盯着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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