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德尔犹豫了一下,从桌上拿起一块干硬的面包,扔给她:“吃完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卡特丽丝接过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她注意到弗里德尔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布包上,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警惕。
“那到底是什么?”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弗里德尔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他打开布包,里面露出一堆金灿灿的东西,在月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芒。
“这是黄金。”
他的声音压低了许多,带着一丝神秘,“是我这些年攒下来的,换成了金条和金块,藏在牛栏的水槽底下。”
卡特丽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黄金。
那些金灿灿的东西,仿佛拥有魔力,让她忘记了疼痛和饥饿。
“这么多黄金……”她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你听着。”弗里德尔紧紧抓住布包,眼神变得异常严肃,“这是咱们的全部家当,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能去动它。如果被人发现了,咱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了。”卡特丽丝连忙点头,心里却在想:如果我能拥有这些黄金,是不是就能摆脱弗里德尔,过上好日子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在她的心里疯狂生长,再也无法抑制。
接下来的几天,卡特丽丝一直魂不守舍,满脑子都是那些金灿灿的黄金。
她总是趁弗里德尔不注意,偷偷溜到牛栏,盯着水槽底下的地面发呆。
她想象着自己把黄金挖出来,换成钱,然后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这天,弗里德尔要去邻村赶集,临走前反复叮嘱卡特丽丝:“看好家,别乱跑,更不能去动水槽底下的东西。”
“放心吧,弗里德尔。”卡特丽丝脸上露出乖巧的笑容,心里却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
弗里德尔走后没多久,村里就来了几个卖瓦盆瓦壶的小贩。
他们推着一辆破旧的小车,车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陶器,一边走一边吆喝:“卖瓦盆喽!卖瓦壶喽!便宜又好用的瓦盆瓦壶!”
卡特丽丝听到吆喝声,心里一动。她想起弗里德尔说过,黄金可以换钱,而这些小贩说不定愿意用陶器换黄金。
她连忙跑出家门,拦住了小贩。
“你们的瓦盆瓦壶怎么卖?”卡特丽丝问道。
一个满脸横肉的小贩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着说:“太太,我们的瓦盆瓦壶便宜得很,一个铜板就能买一个。不过,要是你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可以用来换。”
“我有黄金。”卡特丽丝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很多很多的黄金,你们愿意换吗?”
小贩们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黄金?当然愿意!”
满脸横肉的小贩连忙说,“太太,你的黄金在哪里?我们现在就可以换。”
“在牛栏的水槽底下。”
卡特丽丝指了指院子里的牛栏,“你们自己去挖吧,我不敢碰,那是我丈夫藏的。”
小贩们对视一眼,立刻推着小车冲进了牛栏。他们拿起随身携带的铁锹,在水槽底下挖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挖到了那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金灿灿的黄金。
“发财了!发财了!”
小贩们兴奋地叫了起来,连忙将黄金装进自己的口袋,然后把车上的瓦盆瓦壶全都扔在地上,转身就想跑。
“等等!”卡特丽丝连忙拦住他们,“你们还没给我瓦盆瓦壶呢!”
满脸横肉的小贩冷笑一声,说:“这些破陶器,给你也没用。再说,你丈夫发现黄金丢了,肯定会杀了你,你还是赶紧逃命吧。”
说完,他一把推开卡特丽丝,带着其他小贩匆匆离开了。
卡特丽丝摔在地上,看着满地的瓦盆瓦壶,又看了看牛栏里被挖得乱七八糟的地面,心里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她知道,弗里德尔回来后,等待她的将是灭顶之灾。
卡特丽丝趴在地上,浑身冰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她身上,却没有一丝暖意。
她看着那些散落一地的瓦盆瓦壶,它们在阳光下泛着灰暗的光,像一堆毫无用处的垃圾。
“怎么办?弗里德尔回来会杀了我的。”
她喃喃自语,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想逃跑,可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她从小就生活在这个村子里,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院子的篱笆上。那些篱笆桩早已腐朽,上面爬满了枯萎的藤蔓。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产生:如果把这些瓦盆瓦壶挂在篱笆上,或许能掩盖黄金丢失的痕迹。
她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开始动手收拾那些瓦盆瓦壶。她拿起一个瓦盆,发现底部有一个小小的洞,大概是刚才小贩们扔下来时摔破的。
“正好可以挂在篱笆上。”她心里想,拿起锤子,在每个瓦盆瓦壶的底部都打了一个洞。
然后,她把这些破陶器一个个挂在篱笆桩上。风吹过,陶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是在演奏一首诡异的乐曲。
她绕着篱笆走了一圈,看着这些挂在上面的瓦盆瓦壶,突然觉得它们像是一个个祭品,在祭祀着某种未知的邪恶力量。
“这样一来,弗里德尔应该不会发现黄金丢了吧。”
卡特丽丝自我安慰道,可心里的恐慌却越来越强烈。她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弗里德尔那么精明,肯定会发现不对劲。
傍晚时分,弗里德尔回来了。他一进院子,就看到了篱笆上挂着的瓦盆瓦壶,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卡特丽丝,这些破陶器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卡特丽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说:“是……是我用黄金换的。那些小贩说这些瓦盆瓦壶很值钱,我就换了。”
弗里德尔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一把抓住卡特丽丝的胳膊,厉声问道:“黄金?你把我的黄金换了这些破陶器?”
“是……是的。”
卡特丽丝的声音颤抖着,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以为这些瓦盆瓦壶很值钱,能卖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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