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煎熬中度过,莉娅每天做噩梦,梦见埃里克浑身是血,被无数触手缠绕,水妖笑着说她很快就会团聚。终于,满月之夜来临,天空无云,巨大的明月洒下皎洁冰冷的月光,旷野寂静得只剩草叶“沙沙”声,像是冤魂在低语。
莉娅拿着金梳提前来到水池边,坐在石头上,心脏“砰砰”直跳,手心全是汗。水池泛着诡异银光,水下黑影蠕动如毒蛇纠缠,空气中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越来越浓,让她忍不住想呕吐。
“埃里克,再坚持一下。”她喃喃自语,深吸一口气,拿起金梳对着水面梳理长发。
金梳划过发丝,水面开始泛起涟漪,渐渐变成波浪。一股阴冷的风从水池吹来,带着浓烈的腐臭,莉娅牙齿打颤,却不敢停下。
突然,水面猛地翻涌,暗红水花四溅如鲜血沸腾,一个巨大黑影升起,正是水妖。她的长发缠绕着腐烂水草和白骨,白骨上挂着破碎衣物,灰白眼珠死死盯着莉娅,鲜红嘴唇咧开,露出尖锐獠牙,嘴角还挂着暗红液体,像是刚吸过血。
“又是你这个人类女子。”水妖的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刮玻璃,“你拿着我的金梳想做什么?这梳子是我当年从女巫那里抢来的,里面藏着无数美丽女子的灵魂,你也敢用?”
莉娅握紧金梳,声音颤抖却坚定:“水妖,我要见埃里克!把他还给我!这把金梳还给你,只求见他一面!”
“见他?”水妖嗤笑,充满不屑残忍,“他是我的猎物,精心培养的藏品。他的精气比常人纯净,因为从小被恐惧滋养,这种恐惧是最好的调味品。很快,他就会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永远陪伴我。”
“不!你不能伤害他!”莉娅哭喊,“我把金梳还给你,只求见他一眼!”
水妖的目光落在金梳上,闪过贪婪。她伸出苍白的手:“这梳子确实是我的宝贝,当年被老巫婆偷走,没想到在你手里。好吧,看在金梳的份上,让你见一面。但别耍花招,否则让你和他一起留在水底,亲眼看着自己被蛆虫啃食干净!”
她猛地挥手,水面分开,露出埃里克的脑袋。他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嘴唇干裂,头发湿漉漉贴在脸上,身上缠绕着黑色水草,水草滴落暗红液体,脖颈处有一圈深深的勒痕,皮肤已经发黑中毒。
“埃里克!”莉娅激动起身想冲过去,却被水妖的目光制止——那眼神冰冷凶狠,像是在警告。
“别过来!”水妖厉声喝道,“只能看不能碰!否则现在就拧断他的脖子!”
莉娅停下脚步,泪水直流:“埃里克,你醒醒!我是莉娅!我来救你了!”
埃里克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空洞迷茫,像是失去灵魂。看到莉娅,眼中闪过一丝微弱光芒:“莉娅……快走……这里危险……水妖会杀了你……”
“我不走!我要救你出去!”莉娅哭喊道,“我和山顶老婆婆达成了协议,她会帮我们!”
“老婆婆……”埃里克眼中闪过恐惧,挣扎着想说什么,却被水妖狠狠掐住脖颈,发出痛苦呻吟,脸色更加苍白。
水妖冷笑:“救他?痴心妄想!老巫婆只是想利用你!她想要埃里克身上的契约之力,等你们两败俱伤,她就坐收渔翁之利,把我们都变成祭品!”她抚摸着埃里克的脸,指尖冰凉,“我答应让你见他,就是要让你看着他一点点死去,尝尝绝望的滋味!这种滋味太美妙了!”
“你这个恶魔!”莉娅愤怒咒骂,却被无形力量困住动弹不得。
水妖脸色凶狠起来:“够了!你已经见过他了,该离开了!下次再来,我就挖了你的眼睛,让你永远活在黑暗中,和冤魂一起在水底哀嚎!”她猛地挥手,一股巨大的水流冲向莉娅。
莉娅躲闪不及被击中,摔倒在地,金梳掉在地上被水流卷进水池。水面重新合拢,埃里克的身影消失。
“埃里克!”莉娅挣扎着呼喊,却再也没有回应。水池恢复平静,只有浓烈的腐臭在空气中弥漫,冰冷的月光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她瘫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却知道必须尽快找到老婆婆,拿到下一件法宝——这是埃里克唯一的希望。
莉娅一路狂奔上山,山路崎岖,荆棘划破皮肤流血,可她毫无痛感,心中只有“尽快找到老婆婆”的念头。黎明时分,她爬上山顶,推开木屋门,老婆婆依旧在纺着暗红的线。
“老婆婆,求求您再帮帮我!”莉娅跪在地上,声音沙哑疲惫,“我见到埃里克了,他很虚弱,水妖说他快变成干尸了!她说您在利用我们,想要契约之力,这是真的吗?”
老婆婆抬起浑浊的眼睛,嘴角露出诡异笑容:“水妖倒是聪明。没错,我想要契约之力,但我们是互利共赢——我帮你救埃里克,你帮我拿到力量,最后还能给你丈夫一半寿命,让你们多活几年,不好吗?”
莉娅愣住了,却没有选择:“我相信您,只要能救埃里克,我什么都答应!”
“很好。”老婆婆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金灿灿的笛子,上面刻着用人血画的诡异符文,“这是金笛,用百个溺亡孩童的骸骨所制。笛声能暂时削弱水妖,唤醒埃里克的灵魂,只有他灵魂苏醒,你们才有机会逃出来。”
“溺亡孩童的骸骨?”莉娅感到恶心,却紧紧攥住金笛,“我该怎么做?”
“下次满月之夜,带着它去水池边,吹一首你最熟悉的曲子。”老婆婆眼神阴狠,“水妖会被笛声吸引放松警惕,埃里克能露出更多身体。但吹完后要把金笛放在岸边,别靠近水面,否则会被水妖抓住。而且笛声会吸引水底冤魂,它们会变成你亲近的人的样子诱惑你,一定要坚定意志,不能被迷惑。”
莉娅接过金笛,道谢后转身离开。回到村庄,她开始练习吹奏——她最熟悉的是和埃里克结婚时的歌谣,可用金笛吹出来,却变得诡异凄厉,像是无数孩童在哭泣哀嚎,让她浑身发麻。
第二次满月之夜很快来临,月光依旧皎洁,却带着阴冷。莉娅拿着金笛来到水池边,坐在石头上深吸一口气。水池泛着银光,水下黑影蠕动得更频繁,阴冷的风夹杂着腐臭和冤魂的哭泣声,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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