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币的冷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赌徒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格雷的右眼闪过一丝贪婪,他挥了挥手:“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来,上桌!”
汉斯被众人簇拥着走到一张赌桌前,桌上铺着一张破旧的黑布,上面沾满了油污和暗红色的印记,不知道是酒渍还是血迹。赌徒们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空气里的欲望和贪婪像浓雾一样,笼罩着整个赌场。
“就赌骰子,简单直接!”格雷拿出一对骰子,骰子是黑色的,上面刻着白色的点数,看起来异常诡异。他把骰子递给汉斯,“你先来。”
汉斯接过骰子,只觉得入手冰凉,像是握着两块冰块。他深吸一口气,耳边又响起了那些细碎的低语,催促着他:“掷吧,掷出六点,你就能赢……”他闭上眼睛,用力将骰子掷了出去。
骰子在桌面上滚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像是在敲打着所有人的心弦。汉斯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骰子,心脏狂跳不止。最终,骰子停了下来,点数是六点!
“赢了!我赢了!”汉斯兴奋地大喊起来,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
周围的赌徒发出一阵惊呼,格雷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很快恢复了镇定:“运气不错,再来!”
接下来的几局,汉斯的运气仿佛来了,要么掷出六点,要么掷出五点,赢了不少钱。他的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疯狂,完全沉浸在赌博的快感中,把上帝和圣彼得的嘱托、布莱克的威胁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时来运转的时候,运气突然急转直下。不管他怎么掷,骰子总是掷出最小的点数,输得一塌糊涂。不到半个时辰,他不仅把赢来的钱输光了,连自己带来的三个银币也没剩下。
“不!不可能!”汉斯疯狂地拍打着桌子,嘶吼道,“这骰子有问题!你出老千!”
格雷冷笑一声,右眼闪过一丝狠厉:“愿赌服输!输了就想赖账?给我把他扔出去!”
两个身材高大的打手立刻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架起汉斯。汉斯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看着桌上的骰子,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疯狂:“放开我!我还能赢!我要翻本!”
“翻本?”格雷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黑布下的右眼透着残忍,“等你有了本钱再说吧!下次再来,记得把你的手带来,或许能抵几个钱!”
汉斯被强行扔出了赌场,摔在冰冷的泥地上。寒风吹过,他浑身冰凉,才清醒过来。他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上帝和圣彼得还在等他回去,他却把钱输光了,该怎么交代?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路上,他看到路边有一条水沟,水面结着一层薄冰,突然心生一计——就说银币不小心掉进了水沟里,找不到了。
可当他走到村口的时候,却看到那两个旅人正站在路边等他。月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是两尊冰冷的雕像。
“银币呢?”穿白色长袍的人开口问道,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汉斯的心脏猛地一缩,眼神躲闪,指着路边的水沟:“不……不小心掉进去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穿灰色长袍的人缓缓走到他面前,那双深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汉斯只觉得浑身发冷,像是被冻在了冰窖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你在撒谎。”灰色长袍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把钱拿去赌博了,对不对?”
汉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他想否认,可在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面前,所有的谎言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赌博就像一个魔鬼,一旦沾上,就会被它缠上,永不解脱。”穿白色长袍的人走到他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惋惜,又带着一丝冰冷的警告,“我们给了你一次机会,可你却亲手把它毁掉了。”
汉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了下来,带着哭腔哀求:“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需要钱,不然布莱克会杀了我的!”
穿灰色长袍的人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罢了,再给你一次机会。”他示意穿白色长袍的人再拿出三个银币。
白色长袍的人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从行囊里掏出三个银币,递给汉斯。“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像是在警告一个即将坠入深渊的人。
汉斯接过银币,紧紧攥在手心,这次的银币似乎比上次更冷,冻得他手心发麻。他重重地磕了个头:“谢谢你们!我这次一定买面包,再也不赌博了!”
他站起身,不敢再耽搁,快步朝着镇上的面包店跑去。这次,他没有再理会耳边的低语,也没有再看赌场的方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买完面包,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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