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跟着他爬出来,发现置身于省档案馆的后巷,垃圾桶散发着腐臭味,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停在路灯下,车把上挂着个档案袋。
“这是周敏表哥的车,” 小王检查了下车况,“暗号对上了,我们骑车去约定的 safe house。” 林溪刚坐上后座,就听到巷口传来警笛声,红蓝灯光在墙面上滚动,像打翻的调色盘。
摩托车轰鸣着冲出巷口,小王在车流中灵活地穿梭,林溪死死抱着他的腰,风裹挟着雨水打在脸上生疼。
她回头望了眼省纪委家属院的方向,那里已经亮成一片火海,不知道张建国是否安全脱身。
safe house 在老城区的一栋居民楼里,楼道里贴满了泛黄的小广告。小王打开三楼的房门,一股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张折叠床和个简易灶台,墙角堆着些罐头和矿泉水,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应急据点。
“先休息下,” 小王递给林溪条毛巾,“我去联系张书记那边。” 他走进里间,关门前特意看了眼林溪放在桌上的红色本子。
林溪擦干脸上的雨水,突然注意到他腰间的皮带扣 —— 那是个限量版的鳄鱼牌,与他朴素的穿着格格不入,更像是王志强会用的牌子。
心脏骤然收紧。林溪悄悄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藏在身后。
里间的对话声隐约传来,小王的声音压得很低,但 “张书记”“笔记本”“灭口” 几个词像冰锥般刺进耳朵。她猛地想起张建国说的 “标红的才可信”,那个 U 盘里小王的名字后面,分明是空白的标注。
里间的门突然开了。小王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林小姐,张书记让我问你,笔记本里有没有提到 2016 年的那笔海外汇款?” 他的手悄悄摸向身后,林溪看到他腰后露出的手铐反光。
“什么汇款?” 林溪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墙角,“我没见过笔记本,只知道在地下室的铁柜里。”
她故意拖延时间,目光飞快扫视四周,看到窗台上的花盆 —— 是那种沉甸甸的陶土盆。
小王一步步逼近,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响格外刺耳:“别装了,张建国都招了。” 他突然扑过来,林溪侧身躲开,抓起花盆狠狠砸过去。
陶土盆在他头上碎裂,泥土混着血水淌下来,小王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林溪的手抖得厉害,抓起红色本子就往门口跑。
刚拉开门,就看到个穿着雨衣的身影站在楼道里,手里举着把伞,伞檐下露出半张熟悉的脸 —— 是周敏!她的额角贴着纱布,显然也经历过打斗。
“快跟我走!” 周敏拉起林溪就往楼下跑,“小王是钱国梁安插的人,张书记早就发现了,故意让他跟着你,想引出背后的人。”
两人冲下楼,周敏的摩托车就停在单元门口,车座上还放着件警服。
“你怎么逃出来的?” 林溪坐上车,风声在耳边呼啸。
周敏的声音带着喘息:“陈峰把我推开了,他说自己有办法脱身,让我去找你。” 她突然拐进一条窄巷,“我们去政法委地下室,必须拿到你父亲的笔记本,现在只有那东西能救大家。”
林溪的心猛地一跳:“那里肯定布满了人手。” 周敏的声音异常坚定:“我知道有条密道,是以前建楼时留下的,只有老民警才知道。”
摩托车驶出窄巷,政法委员会大楼的轮廓在雨幕中越来越清晰,门口闪烁的警灯像只嗜血的眼。
周敏把摩托车停在对面的便利店后巷,从警服口袋里掏出个证件:“我调了监控,张启明被抓后,高明远亲自带人守在地下室,王志强守在一楼大厅,钱国梁的人在周围布控,看来他们很清楚笔记本的重要性。”
林溪看着她手里的证件,突然想起什么:“你不是户籍警吗?怎么会有刑侦队的证件?”
周敏的眼神暗了暗:“我丈夫牺牲后,组织上把我调到户籍科避风头,其实我一直在查他当年殉职的真相 —— 他发现了开发区法院的猫腻,被伪装成意外。”
雨突然变大,砸在便利店的遮阳棚上噼啪作响。
周敏指着大楼侧面的消防梯:“密道入口在三楼的杂物间,从消防梯爬上去,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她从背包里拿出个烟雾弹,“十分钟后在地下室入口汇合。”
林溪看着她冲进雨幕的背影,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一句话:“正义从来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她攥紧红色本子,抓住湿漉漉的消防梯向上爬,铁锈划破了手心,渗出血珠混着雨水滴落在地面,像开出一朵朵红色的花。
爬到三楼时,林溪的胳膊已经酸得抬不起来。她撬开杂物间的窗户钻进去,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桌椅,蛛网蒙在落满灰尘的文件柜上。
按照周敏的指示,她挪开墙角的铁皮柜,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里面黑得像深不见底的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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