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法大学的梧桐叶在脚下碎裂,发出干燥的脆响。林溪站在 3 号楼门口,手机屏幕上的地址像道无形的符咒 ——402 宿舍,这个她曾找到父亲遗物的地方,此刻正被夕阳镀上一层诡异的金边。
楼体斑驳的墙皮里,似乎藏着无数双眼睛,正随着她的脚步缓缓转动。
“需要支援吗?” 周敏的电话打来时,林溪刚摸到生锈的铁门把。听筒里传来键盘敲击声,周敏正在检察院的档案室核查 “面具” 组织的成员名单。
“我查到李教授二十年前带过的研究生里,有个叫高睿的,现在是检察院技术科的科长。”
林溪的手指顿住。高睿 —— 那个总是戴着黑框眼镜,说话温和的技术科科长,上周还帮她恢复过父亲笔记本里的加密文件。“他有什么异常?” 她的声音压在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走廊里的灰尘在光束中翻涌,像被惊动的尘埃。
“他的档案有五年空白期,” 周敏的声音突然压低,“而且张组长刚才说,通风管道里的硬盘不见了,负责搜查的人里就有高睿。”
挂掉电话的瞬间,楼梯转角传来脚步声。林溪闪身躲进消防栓后面,看着高睿抱着个纸箱从 402 宿舍走出来,白衬衫的袖口沾着新鲜的泥土。
他的手机贴在耳边,声音透过走廊的回声飘过来:“…… 已经处理干净了,‘影子’说老地方见。”
纸箱里露出半截黑色塑料袋,边角印着医院的标志 —— 和装章明尸体的袋子一模一样。
林溪握紧口袋里的派克金笔,笔帽上的 “廉” 字硌得掌心发麻,她突然想起父亲纸条上的话:“小心‘面具’的影子”。
高睿的脚步声消失在楼下后,林溪推开 402 宿舍的门。夕阳从破窗斜射进来,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
原本空荡荡的房间里,多了个新砌的水泥台,边缘还粘着未干的砂浆,空气中弥漫着水泥和福尔马林混合的怪味。
水泥台中央嵌着块钢化玻璃,下面隐约能看到金属架。林溪趴在玻璃上往里看的瞬间,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 下面是个微型囚室,里面坐着个穿病号服的女人,手腕被铁链锁在墙上,正是本该在爆炸中身亡的苏晴!
“你来了。” 苏晴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脸上的疤痕在夕阳下扭曲成蚯蚓状,“他们说你会来的,毕竟这里埋着你父亲最后的秘密。”
她的目光落在林溪口袋里露出的钢笔上,突然激动起来,“那支笔!快给我看看!”
林溪刚要说话,身后传来锁舌转动的轻响。她猛地回头,高睿站在门口,手里的注射器闪着银光:“林小姐,别来无恙。”
他的黑框眼镜滑到鼻尖,露出镜片后冰冷的眼睛,“其实我早就该认出你,你和你父亲一样,都喜欢多管闲事。”
“硬盘在你手里?” 林溪慢慢后退,后背抵住水泥台的棱角。高睿晃了晃手里的纸箱:“你说那个?里面的东西可比硬盘重要多了。”
他揭开纸箱盖,里面是个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大脑,标签上写着 “章明,2023.9.21 提取”。
苏晴在玻璃下发出凄厉的尖叫,铁链在金属架上撞出刺耳的响声。“他们把反对者的大脑取出来做研究,” 她的指甲抓着玻璃,留下道道白痕,“用里面的记忆制作假证,你父亲当年就是被这个陷害的!”
林溪的目光落在水泥台边缘的划痕上,突然想起开发区工地的水泥池 —— 那里的划痕和这个一模一样,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是你杀了章明,取走了他的大脑?”
高睿推了推眼镜,笑容里带着病态的狂热:“准确说是‘提取’,他的记忆里有‘先生’需要的东西。”
他突然从纸箱里拿出个金属仪器,形状像顶头盔,“这是记忆读取器,本来是给你准备的,不过苏晴的记忆也很有用,她知道‘面具’所有资金的流向。”
就在他靠近玻璃的瞬间,林溪突然掀翻旁边的书桌。书本砸在水泥台上的巨响中,她抓起块松动的砖块砸向高睿的手腕,注射器飞出去扎在墙上,药水在白墙上洇出黄色的污渍。
“抓住她!” 高睿捂着流血的手腕嘶吼。林溪趁机扑到门口,却被冲进来的两个黑衣人按住肩膀。
挣扎间,她的钢笔掉在地上,笔帽摔开的瞬间,滚出个米粒大小的窃听器 —— 是周敏上次帮她安装的,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苏晴突然用身体撞向玻璃,钢化玻璃在金属架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东南角有暗道!” 她的声音混着铁链的撞击声,“通往政法大学的档案室,那里有他们的名单!”
林溪猛地屈膝撞向黑衣人的裆部,趁着对方吃痛的间隙,抓起地上的钢笔刺向另一个人的眼睛。
混乱中,她看到高睿正往记忆读取器上接电线,苏晴的尖叫突然变成凄厉的哭喊,玻璃下的大脑开始冒泡,像沸腾的豆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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