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风裹着鱼腥味,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林溪流血的胳膊上。
她跟着陈峰穿过堆成山的集装箱,脚下的碎石子硌得生疼,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远处的江面泛着幽蓝的光,那艘即将启航的轮船像头蛰伏的巨兽,烟囱里冒出的黑烟在夜空中织成网。
“张组长在头等舱,” 陈峰的声音压在风声里,他从怀里掏出张码头平面图,“我们从货舱通道进去,那里守卫最少。” 图上用红笔标着条蜿蜒的路线,终点就在轮船的档案室 —— 显然是提前做了功课。
林溪的手指划过平面图上的 “档案室” 三个字,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的话:“重要的东西,往往藏在最显眼的地方。” 她握紧派克金笔,笔杆里的芯片硌着掌心,像父亲在无声地提醒。
货舱通道的铁门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门上的铁锈像鳞片一样剥落,露出下面暗红色的铁皮。
陈峰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撬棍,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这根撬棍上。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手臂上的肌肉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他小心翼翼地将撬棍的一端插入铁门的缝隙中,然后慢慢地调整角度,确保撬棍能够稳稳地卡在缝隙里。
一切准备就绪后,陈峰咬紧牙关,猛地一用力,撬棍瞬间发出“嘎吱”一声,像是不堪重负一般。
随着陈峰的用力,铁门开始缓缓地移动,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这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声音撕裂开来。
陈峰不敢有丝毫松懈,他继续用力撬动着撬棍,铁门也在他的努力下一点一点地打开。
终于,当铁门完全打开时,陈峰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一股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陈峰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柴油和海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人感到有些刺鼻。他打开手电筒,走进了货舱通道,灯光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微弱。
货舱里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灯光透过雾气,照在那十几个集装箱上。这些集装箱整齐地排列着,每个都有两米多高,上面印着一些陌生的公司名称。
陈峰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这些公司名称竟然和晚报社账簿里的空壳公司一模一样!
“这些箱子有问题。” 林溪停在个标着 “易碎品” 的集装箱前,锁孔里插着把黄铜钥匙,和 307 档案室的钥匙同款。
陈峰撬开锁的瞬间,两人同时捂住口鼻 —— 里面装的不是货物,而是密密麻麻的现金,用防水布包裹着,散发着油墨的腥气。
“是‘面具’转移的赃款。” 陈峰的声音带着寒意,他拿起捆现金,上面的封条印着开发区银行的标志,“和你父亲记录的那笔五十万,编号是连续的。”
就在这时,通道尽头传来脚步声。林溪和陈峰迅速躲到集装箱后面,看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份清单,嘴里念叨着:“……‘金蝉’的货已经装上船了,张老板说过了海关就付款。”
“金蝉的货?” 林溪的心脏骤然收紧。难道 “金蝉” 不止一个人?她想起周敏烧焦口袋里的半枚徽章,还有张组长西装上的另一半,突然明白 ——“金蝉” 不是单个人,而是个代号,代表着能将赃款转移出境的整条链路。
两人等黑衣人离开后,继续往船舱深处走。通道两侧的墙壁上贴着泛黄的海报,印着十几年前的船运信息,其中一张的角落里,有个模糊的签名,像父亲的笔迹。
林溪凑近看时,发现海报后面有块松动的砖,里面藏着个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货舱入口。
“是你父亲装的。” 陈峰的手指拂过摄像头的开关,“他早就知道这里是‘面具’的中转站。” 他突然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林溪迅速躲进旁边的通风管道,陈峰则藏在堆货物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是张组长的声音,带着得意的笑:“…… 那本账簿里的境外账户,足够我们换个身份,在国外逍遥快活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可惜周敏那个蠢货,连个定位器都藏不好。”
林溪的呼吸骤然停止。这个声音…… 是李姐!她没死?!
“她本来就是用来当弃子的,” 张组长的声音带着残忍,“等过了公海,就说账簿被她销毁了,谁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通风管道的缝隙里,林溪看到李姐的手里拿着个金属盒,正是晚报社暗格里的那本账簿!
原来李姐在爆炸中没死,她趁乱拿走了账簿,和张组长汇合。
林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父亲的卧底身份,难道李姐早就知道?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张组长和李姐离开后,林溪从通风管道里爬出来,陈峰正举着枪警戒。“他们去了驾驶舱,” 他的声音带着焦急,“船还有半小时启航,我们必须拿到账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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