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脚步声在空旷死寂的旧档案室走廊里回荡,如同丧钟敲在林溪的心上。每一秒都像被拉长成一个世纪。
她蜷缩在废弃文件柜的阴影里,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如石,连指尖都不敢稍动,唯恐发出一丝声响。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杂物室的门外!
林溪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死死盯着那扇油漆剥落的旧木门,手心里全是冷汗,下意识地摸向了口袋里的录音笔——万一被发现,这将是她最后的武器。
门外传来钥匙串晃动的哗啦声!有人要开门!
绝望瞬间攫住了她。旧档案室管理混乱,钥匙流落在谁手里都有可能!是保安?还是周海涛派来搜查她的人?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咔哒。”
门锁开了!
林溪闭上眼睛,全身肌肉绷紧,准备迎接最坏的结果。
“吱呀——”
门被推开一条缝,昏黄的光线透了进来。一个穿着灰色旧工装、头发花白、手里拎着一个大号编织袋和一根长柄夹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咦?门怎么开了?”一个略带沙哑和疑惑的老者声音响起,“我记得上次锁了啊…”
是负责打扫旧档案室区域的清洁工,老吴头!林溪在之前整理档案时见过他几次,一个沉默寡言、只专注于自己工作的老实人。
老吴头探头往里看了看,目光扫过堆满杂物的房间。林溪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被一个巨大的废弃档案柜挡着大半身形,加上光线昏暗,老吴头似乎并未发现异常。
“啧,又乱堆东西…”老吴头嘟囔了一句,显然对这种把杂物堆到旧档案室的行为不满。他并没有走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便重新拉上了门。
“咔哒。”门又被锁上了。
林溪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席卷全身。是老吴头!万幸!
门外,老吴头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彻底消失。
林溪又等了足足十分钟,确认外面再无动静,才敢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她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悄悄走到门边,侧耳倾听。走廊里一片死寂。
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拍掉身上的灰尘,轻轻拧开门锁(老吴头锁门时她听到了钥匙转动方向,这种老式门锁可以从里面打开),探头确认走廊无人,迅速闪身出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她没有立刻离开档案区,而是绕到另一个方向的楼梯,上到一层,从大楼一个平时少有人走的侧门离开。
整个过程,她的神经都高度紧绷,如同惊弓之鸟,警惕地观察着每一个角落和路过的人影。
回到相对安全的出租屋(她暂时还不敢搬去李姐家,怕连累对方),林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录音笔和U盘,再次确认那段致命的录音文件完好无损地保存在多个物理和云端加密位置。
看着加密软件上显示的“上传成功”和“备份完成”提示,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这段录音,是周海涛无法抵赖的罪证。它清晰地记录了:
1. 指令抢夺、销毁老孙头的录音证据和小孙的视频证据(“软的硬的你们看着办,绝对不能留尾巴!”)。
2. 指令将暴力强拆定性为“村民阻挠正常施工引发的推搡冲突”(“定性就是村民阻挠正常施工,与施工人员发生推搡冲突…”)。
3. 指示找人顶罪、草草结案(“抓两个无关紧要的‘临时工’顶罪,赔点钱…赶紧结案!”)。
4. 强调赵立东的意志(“赵市长说了,开发区建设是头等大事…”)。
5. 下达对林溪本人进行24小时严密监控、持续手机监听,甚至暗示制造“意外”的指令(“盯死…必要时,可以制造点‘意外’…”)。
每一个字,都是周海涛滥用职权、徇私枉法、毁灭证据、威胁公民的铁证!更是赵立东在幕后操控的直接证明!
狂喜之后,是更深的忧虑。周海涛的指令已经发出,村长和老孙头一家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是否安全撤离?证据是否保住?
她拿出备用手机,犹豫再三,没敢直接拨给村长。她换了一个新的匿名网络电话APP,拨通了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林溪的心沉了下去。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难道出事了?
就在她焦灼万分,准备冒险再打一次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个加密通讯软件的提示音响起。是李姐!
【李姐】:小溪!你在哪?安全吗?紧急情况!技术科那边我的人刚刚偷偷告诉我,周海涛的人下午突然去了技术科!借口说要检查会议录音设备!重点是……他们在查今天协调会结束后,走廊里的拾音设备有没有异常录音!还特别问了消防通道附近! 他们起疑心了!你千万小心!任何可能录音的东西都藏好!别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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