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刮得更紧了。
这里是距离奉天城不到五十里的老林子,地图上标着是个伐木场,可周围连根新锯的木头桩子都看不见。
三米高的铁丝网拉了两层,四个角楼上的探照灯把雪地照得惨白,十几挺重机枪架在沙袋后面,枪口上的防冻油还没干,黑洞洞地指着林子外头。
萧辰没遮没掩,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踩着积雪,咯吱咯吱地往大门口走。
“站住!”
角楼上的鬼子兵吼了一嗓子,探照灯的光柱瞬间打在萧辰脸上。
“再往前一步,死啦死啦地!”
萧辰停下脚,抬头看了看那刺眼的光柱,眼睛都没眯一下。
他弯下腰,没戴手套的那只手在地上抓了一把积雪。
掌心里的金光一闪。
原本松散的雪花瞬间化成水,紧接着又是一股白气腾起,水珠子在掌心里极速旋转,眨眼间凝成了几十颗黄豆大小的冰珠子,硬度比钢珠还高。
“支那猪,找死!”
门口的机枪手见他不退反进,狞笑着扣下了扳机。
就在撞针击发底火的前一瞬,萧辰的手腕抖了一下。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空气被撕裂的细微锐啸。
噗噗噗噗!
门口沙袋后面的十二名机枪手,脑袋几乎同时往后一仰。
眉心正中间,多了一个红点。
鲜血还没来得及喷出来,就被极寒的劲气封在了脑壳里。
十二个人,连声惨叫都没发出来,身子一软,栽倒在雪窝子里。
“敌袭!敌袭!”
凄厉的警报声瞬间撕破了夜空。
营房的大门轰然洞开,几百号穿着加厚棉大衣的关东军端着三八大盖,像炸了窝的马蜂一样冲了出来。
“开火!把他打成筛子!”
一个少佐挥着指挥刀,脸上的横肉都在抖。
几百条枪同时举了起来,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那个站在雪地里的单薄身影。
咔哒。
咔哒、咔哒。
密集的拉枪栓声响成一片,可紧接着就是一片慌乱的叫骂声。
“八嘎!枪栓拉不动了!”
“卡住了!怎么回事?”
“我的扳机冻住了!”
那个少佐愣了一下,低头看手里的王八盒子,用力扣了两下,纹丝不动。
枪身表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像是刚从液氮里捞出来一样。
“这天……怎么突然这么冷?”
少佐打了个寒颤,呼出的热气刚出口,就变成了冰渣子掉在地上。
他猛地抬头。
那个穿着风衣的男人还在往前走。
萧辰每走一步,脚下的雪地就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他体内的金色血液虽然沉寂,但那个神之核心却像是个黑洞,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热量,然后转化成最纯粹的阴寒。
方圆百米,温度骤降。
零下四十度……零下八十度……
空气里的水分直接凝华,变成了细碎的冰晶,亮晶晶地悬浮在半空。
“啊!我的眼睛!”
一个士兵突然捂着脸惨叫起来,指缝里没有血,只有碎裂的晶体。
眼球里的液体冻结膨胀,直接撑爆了角膜。
“跑……快跑……”
少佐想喊,却发现舌头已经在嘴里冻硬了,像含了一块铁。
他想迈腿,膝盖关节里的滑液却凝固成了胶水,怎么也动不了。
萧辰走进了人群。
他没动手,甚至没看这些人一眼。
他就像是个来自地狱的冰神,所过之处,生机断绝。
那个保持着挥刀姿势的少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肤迅速灰败、开裂,眉毛和睫毛上结满了白霜。
他的心脏跳得越来越慢,血液在血管里变成了红色的冰沙。
萧辰从他身边走过,衣角带起的风轻轻刮了一下少佐的肩膀。
哗啦。
少佐的整条胳膊,连带着那把指挥刀,像是被打破的瓷器一样,碎成了几十块,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断口处没有血,只有暗红色的冰茬。
几百号精锐的关东军,就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里,变成了几百座栩栩如生的冰雕。
脸上还保持着惊恐、愤怒、绝望的表情,却再也没了声息。
萧辰穿过这片死寂的冰林,推开了营地最深处那扇厚重的铁门。
没有想象中的战俘。
只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具尸体,没穿军装,也没穿囚服,清一色穿着破破烂烂的道袍。
有的手里还死死攥着桃木剑,有的胸口贴着黄符,但死状都极惨,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变成了皮包骨头的干尸。
“谁?”
死人堆里,突然动了一下。
一只枯瘦如鸡爪的手从两具尸体中间伸了出来,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符纸,哆哆嗦嗦地指着萧辰。
“别……别过来……老子是赶尸一脉的传人……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这群东洋畜生……”
那是个老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窝深陷,看着也就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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