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走走,熟悉下环境。”陈星野语气平淡,目光却如同实质般落在吴助理刚刚收起残页的胸口位置,“看来吴助理也挺有闲情逸致,跑到这废料场来……研究地质构造?”
吴助理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变得惨白,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我……我也是随便走走……那个,陈副馆长,我还有点事,先……先回去了!”说着就要绕开陈星野逃跑。
“等等。”陈星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吴助理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那张纸,‘镇岳’……你不想知道它真正的含义吗?不想知道它指向的‘镇物’,究竟是什么吗?”
吴助理猛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星野,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你……你知道?!你果然知道!”
“我知道的,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多。”陈星野缓缓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想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单靠那张残页和你刚才找的那个人,恐怕不够。”
吴助理眼神剧烈闪烁,挣扎和犹豫清晰地写在脸上。陈星野的话无疑戳中了他的痛处。他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你……你想怎么样?”
“合作。”陈星野言简意赅,“信息共享。告诉我那张残页的来历,以及你都知道些什么。作为回报,我可以提供一些……方向性的建议。”
“我凭什么相信你?”吴助理警惕地问。
“就凭我能认出‘镇岳’,就凭我能从鹰嘴崖活着出来,就凭你和你背后的人,到现在也没弄明白那张纸到底该怎么用。”陈星野的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你可以选择继续自己摸索,或者,赌一把。”
吴助理沉默了,胸口剧烈起伏。废料场里只有风吹过铁皮发出的呜咽声。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颓然道:“……好。但这里真的不安全。晚上……晚上熄灯后,矿区东头有个废弃的勘探平硐,很少有人去。我们在那里碰面。”
“可以。”陈星野点了点头,“记住,只你一个人。”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废料场,留下吴助理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回到宿舍,陈星野的心情并未放松。与吴助理的接触只是第一步,今晚的会面才是关键。他必须从吴助理口中挖出有用的信息,同时又要保护好自身的秘密。这无异于走钢丝。
他看了一眼同屋的小李,后者正兴致勃勃地整理着今天拍的几张矿区照片,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陈星野暗自庆幸,室友是个心思单纯的小伙子,应该不会注意到他晚上的行动。
他借口有些累,早早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实则是在脑海中反复推演晚上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该如何应对吴助理的提问。他不能暴露金魄和手册的存在,但可以用一些从鹰嘴崖经历中提炼出的、经过修饰的信息作为交换的筹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宿舍里的灯熄灭了,很快响起了小李均匀的鼾声。窗外,矿区的灯火也稀疏下来,只有远处选矿厂传来低沉的机器轰鸣。
陈星野悄无声息地起身,披上外衣,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而出。
矿区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拂着他的面颊。他按照白天观察好的路线,避开有灯光的主干道,借着建筑物和堆料的阴影,朝着矿区东头那个废弃的勘探平硐潜行而去。
夜色深沉,未知的会谈即将开始。而这次会谈的结果,或许将直接影响他接下来寻找“镇物”、破解古老秘密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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