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如同神兵天降的地质勘探吉普车,以及那个彪悍的络腮胡司机,成为了逃亡路上一个突兀而神秘的插曲。陈星野没有时间去深究其背后的意图,无论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当务之急是尽快远离危险区域,并找到梁守仁提到的那个出现异动的“观星台”。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的行程更加谨慎和艰难。他们彻底放弃了公路,转而穿行在更加荒僻的丘陵和戈壁边缘,依靠指南针、星象(陈星野开始有意识地观察夜空,结合苏青的星地图进行辨认)和偶尔遇到的牧民指路,顽强地向西北方向跋涉。
食物和饮水再次告急。他们不得不挖掘一些可食用的野生植物根茎,寻找零星的水源,甚至冒险在夜晚靠近一些小村庄,用身上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比如陈星野的手表)与村民换取少量干粮。吴老蔫的脚伤因为得不到妥善处理和持续行走,已经化脓,每走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脸色苍白得吓人,但他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地跟着陈星野。他知道,停下就意味着死亡或者落入敌手。
陈星野的状况稍好,金魄虽然已与镇岳之器融合,但其残留在他体内的些许滋养效果和与地脉的微弱共鸣,让他的体力和精神力都比常人坚韧许多。他分担了大部分负重,并在休息时,尝试用记忆中一些粗浅的草药知识为吴老蔫处理伤口,虽然效果有限,但至少延缓了恶化。
一路上,陈星野不断在心中推演着“观星台”的可能位置。结合星象对应(西北对应白虎七宿,尤其是奎、娄二宿)、历史记载(西北地区着名的古观星台遗址)以及梁守仁提到的“异动”(可能指异常的天文观测现象,或者地磁、能量波动),他将目标逐渐锁定在了几个可能的地点。
其中一处,是位于河西走廊西端,靠近古玉门关附近的一处汉代烽燧遗址。据一些野史笔记记载,那里在汉代并不仅仅是军事设施,可能还承担着一定的天文观测职能,因其地势高亢,视野极佳。而且玉门关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与奎宿“主库兵”的象征隐隐相合。
另一处,则是祁连山深处一个名为“星宿海”的地方。那里并非真正的海洋,而是一片高山盆地中的湿地,传说夜晚倒映星空,灿若银河,故而得名。当地有古老传说,称其地为“星辰坠落之地”,曾有上古先民在此观星定历。此地深处群山,人迹罕至,若有什么“异动”,也最不易被外界察觉。
还有几处可能性较小的地点,如某些古代西域小国的王城遗址(可能建有观星台),或者近代设立的一些偏远气象站、地震监测点(可能被误称为观星台)。
缺乏更具体的信息,他们只能朝着这个大致方向前进,并期待能在途中获得新的线索。
第七天傍晚,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终于抵达了一个位于戈壁边缘、依靠一条季节性河流生存的小小绿洲集镇。集镇规模很小,只有一条尘土飞扬的街道和几十户人家,但却是方圆百里内唯一能补充给养和获取信息的地方。
两人不敢大意,在镇外等到天黑,才趁着夜色,如同两个流浪汉般,低着头走进了集镇。他们找到镇上唯一一家兼营住宿和饭馆的、由几间土坯房围成的小院,用身上最后几张皱巴巴的粮票和现金,要了一个最便宜的房间和两碗热汤面。
当热腾腾、泛着油星的面汤下肚时,吴老蔫几乎要哭出来,感觉像是重新活了过来。陈星野也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暂时解决了温饱问题。
吃饭的时候,陈星野状似无意地向店主,一个满脸褶子的老汉打听消息。
“老哥,跟您打听个事儿。我们哥俩是搞……搞民间地理考察的,听说咱这西北一带,有些老辈人传下来的,看星星特别清楚的地方?比如啥古代的观星台之类的?”陈星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充满好奇的业余爱好者。
老汉一边用抹布擦着油腻的桌子,一边眯着眼打量了他们一下,嘟囔道:“看星星?这戈壁滩上,哪儿看星星不清楚?非得找啥台子?”
陈星野不死心,又补充道:“就是那种……有点说头的地方,比如历史上有点名气的,或者最近有没有听说啥特别的天象?我们搞研究的,就爱打听这个。”
老汉停下动作,歪着头想了想,忽然道:“特别的天象?你这么一说……前阵子倒是有几个从州里来的干部,也问过类似的话。好像在找啥……啥‘流火’还是‘坠星’的记载?说是可能落在北边‘黑石山’那边了。”
流火?坠星?陈星野心中一动!这很可能就是指异常的天文现象!而且“黑石山”这个地名,他似乎在苏青的笔记里看到过一眼,好像就在她推测的某个镇物点位的大致区域内,但当时并未重点关注!
“黑石山?在哪儿?”陈星野连忙追问。
“那可远了去了!”老汉摆摆手,“在北边戈壁深处,没人烟的地方,全是黑黢黢的石头山,邪性得很!老辈人说那是被天火烧过的,不吉利,没人去。那些干部也就是问问,估计也没真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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