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据点的短暂安宁被打破,空气中再次弥漫起紧张的气氛。分头行动的计划迅速制定并开始执行。
雷万山将带领大部分队员留守据点,一方面利用地利优势与可能到来的基金会搜索队周旋,另一方面继续深挖俘虏口供,并尝试与总部建立更安全的联络渠道,获取关于江南线索和“容器”的更多信息。
而陈星野、吴老蔫,则由山猫以及另外两名代号“灰隼”和“岩羊”的精干队员护送,秘密南下,前往江南。
为了尽可能隐蔽,他们不能乘坐任何需要身份登记的交通工具。雷万山动用了一些隐秘渠道,为他们准备了全新的、无迹可查的普通衣物、少量现金、以及几张伪造得足以乱真、对应着虚假身份的介绍信和工作证。武器方面,只携带了便于隐藏的匕首和手枪。
出发前,雷万山将一个小巧的、类似老式怀表的金属物件交给陈星野。
“这是‘定魂仪’的简化版,零科的装备。”雷万山解释道,“它不能完全屏蔽你身上那东西的能量波动,但可以在关键时刻,释放一次强效的‘精神镇定’波动,或许能帮你压制住暴走的煞气。记住,只能用一次,持续时间很短,是保命的底牌。”
陈星野郑重地接过“定魂仪”,入手微沉,触感冰凉,上面刻着细密的符文。他将它小心地贴身收好,与那本手册残页放在一起。
“保重。”雷万山重重拍了拍陈星野的肩膀,又看了一眼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吴老蔫,“江南水网密布,人多眼杂,万事小心。”
没有过多的告别,趁着夜色,陈星野一行五人,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七号据点,沿着隐秘的山路,向着东南方向开始了漫长的陆路跋涉。
最初的几天是最难熬的。他们不敢走大路,只能在山区和丘陵间穿行,依靠地图、指南针和山猫等人丰富的野外经验辨别方向。风餐露宿,渴饮山泉,饥食干粮。陈星野胸口的兵戈印记在离开了据点的屏蔽场后,再次变得活跃起来,虽然不如之前遭遇伏击时那般狂暴,但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冰冷煞气和对外界杀气的敏感,依旧让他精神高度紧绷,不得不分出一大半心力去维持平衡。
吴老蔫的体力是队伍中最弱的,虽然脚伤已愈,但长时间的徒步跋涉依旧让他苦不堪言,但他咬着牙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跟着。山猫、灰隼和岩羊三人则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轮流在前探路、断后警戒,将陈星野和吴老蔫保护在中间。
他们昼伏夜出,尽量避开村庄和人烟。只有在需要补充食物和饮水时,才会由山猫或者灰隼伪装成过路的货郎或农民,去靠近路边的村落进行少量采购。
一路上,陈星野没有停止对兵戈印记的“孕养”尝试。在每天扎营休息的短暂时间里,他都会进行冥想,小心翼翼地用那缕温和的大地精神力去接触印记。过程依旧艰难而危险,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动煞气反噬。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确实能感觉到,那冰冷意志的抗拒似乎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减弱,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舒适”的反馈。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这条路的可能性。
同时,他也在不断回忆和推演苏青的星地图,思考着那“八极镇灵”系统的奥秘。江南,在星象分野中对应“南宫朱雀”,其下又有井、鬼、柳、星、张、翼、轸七宿。苏青推测的“镇火”点位在西南,并非江南核心区域。那么,江南之地,在这古老系统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某个镇物的存放地?还是系统能量网络的一个重要枢纽?
十几天后,他们终于走出了连绵的山区,进入了人口相对稠密的平原地带。路上的盘查开始增多,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山猫利用伪造的证件和娴熟的话术,几次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关卡检查。
他们开始尝试搭乘顺风车。灰隼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破旧的三轮摩托车,载着五人,混迹在乡间拉货的车流中,速度虽然慢,但比徒步好了太多,也更能掩人耳目。
越是靠近江南,空气中的水汽越发充沛,景色也从北方的苍凉雄浑变得温婉秀丽。稻田、鱼塘、桑林、白墙黛瓦的村落逐渐增多。但对于陈星野他们来说,这旖旎的风光背后却隐藏着更多的风险——人多,眼杂,意味着更容易暴露。
根据雷万山提供的初步信息,他们的目标是位于太湖流域的一个历史悠久的水乡古镇——菱州。那里自古以来就是漕运枢纽和商贸重镇,三教九流汇聚,地下古玩交易源远流长,据说存在着一个极其隐秘的、专门交易“奇物”的黑市。
这一日傍晚,他们抵达了菱州镇外。将三轮摩托车藏在镇外一片废弃的桑园里,五人扮作来此投亲访友的普通百姓,步行进入了古镇。
古镇依水而建,小桥流水,乌篷船摇曳,青石板路湿滑,充满了浓郁的江南水乡韵味。但陈星野等人无暇欣赏,他们按照事先计划,没有去热闹的 tourist 区域,而是拐进了镇子西头一片相对破败、巷道狭窄如迷宫的老居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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