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奇异卵石静静漂在水潭中央,散发着微不可察的浅蓝光晕,在水流激荡的潭面上显得格外宁静。陈星野与黑隼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断。这是唯一的、明显与“路”相关的异常,必须抓住。
“我先试试。”黑隼作为野外专家,当仁不让。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将手枪和匕首用防水布裹好塞进怀里(尽管希望渺茫,但总比直接泡水强),又把之前搜集的坚韧植物纤维搓成的绳索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另一端牢牢绑在岸边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这是仅有的安全保障。
“小心,那石头可能不仅仅是引路,或许还有别的效果。”陈星野提醒道,同时再次尝试通过玄匣,去更清晰地感应那奇异卵石的能量脉络。反馈回来的信息极其模糊,只有“稳定”、“疏导”、“流动”等几个简单的概念,没有恶意,但也没具体的使用方法。
黑隼深吸一口气,缓缓踏入水潭边缘。潭水冰冷刺骨,瞬间淹到了他的大腿。他稳住身形,对抗着水流从侧方带来的推力,眼睛死死盯着那块漂着的卵石,开始一步步向潭心挪动。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他逐渐靠近卵石约莫三米范围时,周围原本有些湍急紊乱的水流,明显变得平顺、和缓了许多,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梳理水流。卵石自身也随着他的靠近,微微调整着漂浮的角度,浅蓝色的光晕似乎亮了一丝。
“有效!”黑隼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水越来越深,很快没过了胸口,他改为半游半走。很快,他来到了卵石旁边。卵石漂在离他手臂不远的地方,他尝试着伸手去触碰。
指尖刚碰到冰凉湿润的石面,一股清凉柔和、如同春日溪流般的气息便顺着指尖传来,瞬间驱散了部分潭水的寒意,甚至连身体的疲惫都减轻了一丝!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以卵石为中心,直径约四五米的一个圆形区域内,水流变得异常温顺,几乎没有任何乱流和漩涡,瀑布落下的水砸在这个区域边缘,便自然地向两侧滑开。
“星野!这石头能稳定水流!范围大概四五米!”黑隼回头喊道,同时小心地将卵石捧在手心。石头入手不沉,温润如玉,那浅蓝光晕在他手中似乎更加明显了一点。
陈星野闻言,立刻解开腰间的绳索(另一端仍固定在岸上),也踏入水中。果然,当他进入黑隼手持卵石所影响的范围时,周围的潭水立刻变得“友好”起来,不仅水流平缓,连那种刺骨的冰冷都减弱了不少。
“看来这‘镇水石’(姑且这么称呼)需要持有者主动维持范围。”陈星野感受着卵石散发的稳定力场,“我们得一起过去,不能分开太远。”
两人保持近距离,黑隼手持镇水石在前引导,陈星野紧随其后。在镇水石神奇的作用下,他们如同在平静的湖水中游泳,轻松地横渡了原本凶险的水潭,来到了对岸阶梯通道口下方的石滩上。
黑隼将镇水石小心地放在阶梯旁一块干燥的岩石上。石头一离手,表面的浅蓝光晕便迅速黯淡下去,恢复成一块看起来只是纹理奇特点的普通鹅卵石。而他们身后的水潭,瀑布轰鸣,水流重新变得湍急汹涌。
“看来它只对持有并在水中时生效。”陈星野观察道。他没有立刻去拿石头,而是对着它默默行了一礼。不管它是天然奇物还是古人炼制,都帮了他们大忙。
阶梯通道开凿在坚实的岩壁上,宽约一米,石阶粗糙但稳固,角度陡峭,向上延伸,消失在头顶一片朦胧的天光中。那光,虽然依旧微弱,却比地下河洞穴中的任何荧光都更让人心潮澎湃。
“走!”两人不再犹豫,一前一后,开始攀登。
石阶很长,盘旋向上,空气中水汽逐渐减少,属于地下的阴凉潮湿被一种干燥、带着沙土气息的热风取代。天光越来越明显,甚至能听到隐约的风声——那是地表戈壁的风声!
攀登了大约十分钟,前方出现了一个拐角。拐过弯,一堵用巨大石板封堵的、明显是人工建筑的“门”出现在眼前!石门厚重古朴,表面刻满了与石殿中风格类似、但更加简化的风沙纹路和星辰图案,中央还有一个凹槽,形状……似乎与那“镇水石”颇为吻合?
石门并非完全密闭,上方与岩壁连接处有一道缝隙,那诱人的天光,正是从这道缝隙中透入的!风声也更清晰了。
“有门,需要钥匙……难道就是那块石头?”黑隼看向陈星野。
陈星野走近观察。石门上的凹槽果然与镇水石的形状大小几乎一致,而且凹槽内部隐约有一些水波状的刻痕。“很可能。这石头不仅是渡潭工具,也是开启这道最后门户的‘钥匙’。古人设计得很巧妙,拿到石头,才能安全渡潭来到这里;来到这里,才能用石头开门出去。拿不到石头,或者中途丢失,就困死在水潭那边。”
他立刻转身,准备再下水去取回放在下面石滩上的镇水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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