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黄色烟雾在狭窄的洞口通道内翻滚扩散,辛辣的气味和能见度的急剧降低,让外面正在合围的追兵措手不及,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咳嗽、咒骂和杂乱的脚步声。
“小心!烟雾有毒!”
“守住洞口!别让里面的人跑了!”
“侧翼有动静!在那边!”
混乱的呼喊声中,夹杂着沙狐刻意制造的、从相反方向传来的挑衅呼喝和金属碰撞声,成功地吸引了大部分追兵的注意和火力。零星的、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在烟雾和岩壁间沉闷地响起,显然是追兵在朝着沙狐制造动静的方向进行压制射击。
陈星野和黑隼抓住这宝贵的、可能只有几十秒的空档,用尽全力扒开堵在岩洞深处裂缝前的最后几块松动岩石。缝隙狭窄潮湿,仅容一人匍匐通过,里面漆黑一片,不知通向何方。
“你先!”陈星野将黑隼推进裂缝,自己紧随其后。
两人手脚并用,在狭窄逼仄的缝隙中拼命向前爬行。身后,洞口方向的骚乱声、枪声和沙狐的呼喝声迅速变得模糊、遥远,被厚厚的岩层和曲折的通道阻隔。但紧张和压迫感并未消失,反而因为身处未知的黑暗狭窄空间而更加令人心悸。
这条缝隙远比看起来要长,而且并非直线。他们爬了大约两三分钟,前方依旧一片黑暗,只有身后入口处透入的、越来越微弱的光线。空气沉闷,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岩石的阴冷。
突然,前方传来黑隼压抑的闷哼和碎石滚落的声音!
“怎么了?”陈星野心中一紧。
“到头了!是个……陡坡!”黑隼的声音带着喘息,“下面好像有空间,但很高,看不清!”
陈星野加快速度爬过去,果然,缝隙在这里戛然而止,下方是一个倾斜向下的、近乎垂直的陡坡,坡面布满了松动的碎石,深度未知,只有底部隐约透出一丝极其微弱、仿佛来自极远处的天光(可能是其他裂缝透入的)。
没有其他路了。
“跳!”陈星野当机立断。留在原地,等追兵反应过来搜索裂缝,他们就是瓮中之鳖。
“我数三下,一起!落地尽量翻滚!”陈星野低声道。
“三、二、一!”
两人一前一后,纵身跃入黑暗的陡坡!
风声在耳边呼啸,身体在松散的石块上翻滚、撞击,带来阵阵剧痛。陈星野只能尽力蜷缩身体,护住头脸和胸前的玄匣。
大约下坠了七八米,“噗通”、“噗通”两声闷响,两人先后摔在了一片相对松软、厚厚的沙土地面上,扬起一片尘土。
陈星野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尤其是后背和肩膀撞得生疼,但似乎没有骨折。他挣扎着爬起来,立刻去拉旁边的黑隼。
黑隼的情况稍差一些,肋下的伤口在剧烈翻滚中似乎又崩开了,疼得他脸色发白,额冒冷汗,但还能动。
“没事吧?”
“还撑得住……”黑隼咬牙道。
陈星野迅速观察四周。这里似乎是风蚀迷宫深处的一个巨大天然竖井的底部,四周是高不可攀的、光滑陡峭的岩壁,头顶是他们跳下来的那个黑洞洞的裂缝口,距离地面有近十米高,很难再爬上去。井底面积不小,约有半个篮球场大,地面是厚厚的积沙,角落里散落着一些风干的动物骸骨和枯枝。唯一的出路,是正前方岩壁底部,一个低矮的、不到一人高、黑黢黢的拱形洞口,有微弱的气流从洞中吹出,带着一丝……硝烟和焦糊的味道?
那不是天然的气味!而且,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极其微弱的、属于沙狐的那种混合了沙土和草香的独特气息!她来过这里?或者,被逼到了这里?
没时间细想,头顶的裂缝口处,已经传来了隐约的人声和光线晃动!
追兵追上来了!他们发现了这条通道!
“进洞!”陈星野搀起黑隼,毫不犹豫地钻进了那个低矮的拱形洞口。
洞口后是一条向下倾斜的、更加宽阔的天然隧道,洞壁上有明显的水流侵蚀痕迹,但早已干涸。硝烟和焦糊味越来越浓,甚至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隧道并不长,走了大约五十多米,前方豁然开朗,同时,一阵激烈的打斗声和能量碰撞的爆鸣,清晰地传了过来!
两人冲出隧道,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巨大的、仿佛被巨力掏空的地下溶洞大厅,穹顶高悬,布满了倒垂的钟乳石。大厅中央,有一个早已干涸的、直径约二十米的圆形水池遗迹。而此刻,水池遗迹的边缘,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交战的双方,一方是沙狐!她此刻的模样有些狼狈,土黄色的紧身衣上多了几道焦黑的灼痕和破损,脸上也有擦伤,但动作依旧迅捷如风,十根金属利爪划出道道寒光,与对手周旋。
而她的对手,赫然是三个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脸上戴着全覆式战术面具、动作机械精准、如同杀人机器般的壮汉!他们手中持有的,不是常规枪械,而是造型奇特的、枪口闪烁着不稳定蓝白色电弧的短枪!每一次射击,都会射出一道手指粗细、滋滋作响的电弧,速度快,威力大,打在岩石上立刻焦黑一片,炸开碎石!沙狐显然非常忌惮这种武器,只能凭借鬼魅般的身法不断闪避、迂回,偶尔抓住机会近身攻击,但对方的防护似乎也很强,她的利爪只能在对方特制的作战服上留下浅浅的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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