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室阴冷刺骨,铁皮柜上的锈迹像干涸的血痂。我们蹲在角落,借着手电筒的光翻找旧报纸。田蕊忽然低呼:找到了!
2003年6月15日的《师大校报》角落有则启事:中文系三年级学生林素云因病休学。配图是张合影,后排最左边的女生低垂着头,脖颈处隐约可见淡青色淤痕。
病休是幌子。我指着照片,她上吊那晚穿着白裙子,对吧?
田蕊猛地一颤:你怎么知道?
法尺在腰间微微发烫,我摸出三炷香插在档案柜缝隙:我为什么不知道。我的话让田蕊的气不知道从哪撒,我跟刘瞎子学道这么多年,肯定也是有点阴阳眼的,虽然不如田蕊看得真切,但是分辨颜色还是做得到的。
青烟袅袅升起,在墙上投出个吊颈的人影。田蕊的阴阳眼泛起银光,突然抓住我胳膊:她在哭...泪是黑色的...
第二天清晨,我们摸到废弃的教职工宿舍。这栋苏式红砖楼爬满爬山虎,三楼的窗户缺了块玻璃,像只溃烂的眼眶。门卫大爷听说我们要找林素云的遗物,脸色骤变:那屋子早封了!四十年没人敢进!
我递上包中华烟:大爷,我们是校史研究小组的。
老头哆嗦着点烟,烟灰簌簌落在褪色的工作证上:当年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她吊在电风扇上,舌头有这么长...他比划着,浑浊的眼珠凸出来,最瘆人的是桌上摊着本日记,写满血字...
田蕊突然捂住嘴干呕——她看见老头背后浮现出吊颈的影子,腐烂的脚趾正抵着他后颈。
快走!我拽着她冲进楼道。生锈的铁门在身后闭合,震落簌簌墙灰。
304室的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警戒带。我掏出备用的五帝钱压在门缝,铜钱刚沾地就挪了一下,似乎被门缝弹开了。
“风这么大啊?”田蕊问。
“那不是风,这阴气太重,普通的五帝钱镇不住。”我解释说
田蕊突然伸手推门。吱呀声里,四十年前的场景扑面而来:发黄的成绩单飘落,墨水瓶干涸成血痂,床头的电风扇挂着半截麻绳。
别碰!我拦住要去翻抽屉的田蕊。法尺在掌心烫得惊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墙上的霉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这时窗外的风突然吹进来,书桌抽屉自动弹开,泛黄的日记本哗啦啦翻页。田蕊的阴阳眼倒映出血色字迹:他们偷了我的保研资格...王教授说可以帮我...都是骗子!
电风扇被风吹得乱动,头顶的麻绳缓缓垂下。田蕊突然僵住,脖颈浮现淡青色勒痕。
这是想当着我的面抓替身啊,怒火一起,我抄起法尺劈向虚空大喊: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麻绳应声而断,田蕊跌坐在地剧烈咳嗽,那虚空像是被震了一下,顺着风一路逃到了窗外。
她可能不是自杀。我盯着虚影心口的刀伤,是死后被伪装成上吊。
田蕊突然想起什么,翻出手机里拍的档案:我记得刚刚看到过,当年保研名单替补上位的...是现任文学院副院长王石!
那虚影不仅没走,竟然停留在楼道里,风吹过像是发出凄厉尖啸,似乎整栋楼都在震颤。田蕊看到爬山虎像无数鬼手伸进屋内,焦急地像我投来目光。
我知道这是怨灵要化煞的前兆。接着!我把桃木簪抛给田蕊,刺她膻中穴!
“哪里是膻中穴?”田蕊气得都要哭出来了。
见她实在指望不上,我咬破舌尖喷出精血。血雾沾到法尺刹那,尺身浮现北斗七星纹路——这是刘瞎子没说过的隐藏禁制。
天枢锁魂,摇光渡厄!我不留余力,将法尺重重拍在宿舍的墙上,谁知那法尺居然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两段的五彩线也迸裂开来。
我一时惊愕,这法尺跟我多年,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心中不免出现一丝慌乱,好在那虚影被我震慑,缓慢消散在楼道中。
“林素云离化煞还剩三天,再晚就来不及了,得马上找到文学院副院长”我着急喊道。
法尺断成两截的瞬间,走廊里的黑色爬山虎突然疯长。藤蔓像无数青筋暴起的手,将304室的窗户封得严严实实。田蕊捡起断尺的手在发抖,五色丝线散落一地,像是被扯断的命数。
跟我走!我抓起半截法尺塞进背包,头也不抬的拉着田蕊出了宿舍楼。。
田蕊身为班长与学生会的一帮干事关系很好,像打听副院长消息这种事,田蕊几乎没费什么力气。
学生会会长曾经为王副院长办过东西,依稀记得他的家在市郊的槐树林深处。我虽然是个穷学生,但是田蕊貌似很有钱,分分钟叫了个车带我去到了副院长家。
田蕊盯着手机导航,突然按住我翻墙的手:等等!你看二楼的窗帘——
月光透过蕾丝窗帘,映出个吊颈的人影正在晃荡。我摸出备用的三清铃,铜铃刚入手就如同结冰一样凉:阴气外溢,这房子早被怨灵标记了。
田蕊的眼镜蒙上白雾,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院子里...有东西在土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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