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看见——”田蕊指向房梁,“1942年,有个叫翠姑的女人在这里上吊,因为她丈夫把三官庙的地契卖给了日本人。”
供桌上的三官神像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
葛老道扑通跪下,对着神像连连磕头:“祖师爷显灵!田姑娘这是开了‘天眼’啊!”
“天眼?田蕊一直都有阴阳眼,这跟天眼有什么关系?”我追问道。
葛老道有些急切,手足无措对我解释,“周小友,你糊涂啊,阴阳眼怎么能跟天眼比呢?阴阳眼不过是能看到过路的灵体,咱们修道之人点香也能断,再特殊一些,有些人能看到人体的透视,或者看到空间内部构造,但这都停留在看的层面。”
“真正的天眼,是可以看到时间的,一个事物,一个人的过去和将来,生命的诞生和死亡。从古到今能开天眼的人寥寥无几,田姑娘这是积了多大的福分!”
福分!我冷笑,葛老道真不知道田蕊的身世,如果知道了也许就不会这么说。
我和葛老道交谈的时候,田蕊的眼睛没有空闲,依旧在四处看,每看到一处,嘴里喃喃就会说出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扫描机器。
当我转头看向田蕊的时候,发现田蕊的眼睛渗出了鲜血,我用力摇动田蕊肩膀,没有一点反应,索性用手去遮,田蕊的视线如同穿过我的手掌一样,直勾勾盯着远处。
我猜想这是田蕊天眼通的副作用,心眼一旦打开,就等于与万事万物产生了链接,很难及时切断。我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痛觉刺激。
“拿针去!”我怒喝一声,葛老道慌忙去找针。
我将田蕊放置在竹榻上,撕碎衣服将她的手脚捆在一起。葛老道没找到针,拿过来一个螺丝刀,我拿过来立刻抵在田蕊的指甲上,
螺丝刀抵在田蕊的指甲缝上,我的手却抖得厉害。葛老道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周小友,这、这能行吗?”
“总比让她疯掉强!”我一咬牙,用力将螺丝刀尖端刺入田蕊的指甲缝——
“啊——!”田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可那双银灰色的瞳孔依旧涣散,鲜血顺着眼角流得更凶了。
“没用!”我扔掉螺丝刀,额头渗出冷汗。田蕊的天眼通已经失控,普通痛觉根本无法让她从“神游”的状态中脱离。
葛老道突然拽住我的袖子:“三官庙虽小,但供奉的是天地水三官大帝,可借神力一用!”
我猛地抬头看向供桌——三官神像的裂缝中,隐约有金光渗出。
“赌一把!”我冲到供桌前,抓起香炉重重砸向地面。香灰四溅,我蘸着香灰在掌心飞速画下一道“请神符”,然后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符上。
“今以道香、德香、无为香、无为清静自然香、灵宝惠香,超三界三境,遥瞻百拜真香!”我双掌合十,猛地拍在田蕊额头,“三官敕令,封汝天眼!”
整座偏殿好像剧烈震动。供桌上的神像“咔嚓”彻底碎裂,一道虚影从裂缝中升起,化作三尊巍峨神像的轮廓,居高临下俯视着我们。
葛老道吓得五体投地,我却死死按住田蕊,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灼热——那是神力在强行封闭天眼通的通道。
田蕊的尖叫声戛然而止,眼中的银灰色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黑瞳。她浑身脱力,瘫软在我怀里,眼角还挂着血泪。
“老周……”田蕊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我看到了……好多……”
我紧紧抱住她:“别想了,都过去了。”
她的身体仍在发抖,手指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衣襟:“我奶奶在海底……她被铁链锁着……还有很多人……他们在哭……”
葛老道战战兢兢地递来热毛巾,我轻轻擦去田蕊脸上的血迹。她的眼神逐渐聚焦,但瞳孔深处仍残留着一丝惊惧。
“田蕊?”我试探着唤她。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吴天罡要开鬼门……不是为了放阴兵……是为了……”
话未说完,她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葛老道慌了神:“这、这是伤了神魂啊!”
我探了探田蕊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她只是精神透支,身体并无大碍。
“让她睡吧。”我长舒一口气,轻轻将她放平在榻上。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田蕊苍白的脸上。她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均匀。
葛老道凑过来,小声道:“田姑娘这天眼……怕是关不上了。”
我瞪了葛老道一眼,十分严肃的说道:“田蕊开天眼这件事,天知地知,决不能让咱们三人以外的人知道。”
葛老道低头思索了半晌,还是不放心,“周小友,你的意思是……。”
我急忙打断他,“我周志坚现在算凌云观炙手可热的人物,盯着搞死我的人不会少,你要想活命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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