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见蛇王。我最终说道,既然蟒三太爷让我们去找他,必然有其道理。
汽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远处群山如黛。我摩挲着那颗特殊的黑曜石珠子,思绪却飘回了北京——凌云观到底想干什么?马家乐究竟知道多少?
田蕊靠在我肩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攥着田奶奶的三清铃。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我轻轻叹了口气,发誓一定要弄清楚田蕊奶奶的事情。
离开美斯乐后,我和田蕊一路低调辗转,换了三趟车才回到曼谷。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但每次回头都只看到寻常旅客。
老周,你太紧张了。田蕊递给我一瓶冰镇可乐,刘逸尘和无生道哪有那么神通广大。
我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小心驶得万年船。别忘了蟒三太爷。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田蕊神色一黯,低头摆弄着三清铃。自从知道奶奶的魂魄被镇压鬼门,她的话明显变少了。
抵达曼谷时已是深夜。我们找了家偏僻的小旅馆住下,前台是个睡眼惺忪的老头,连护照都没看就给了钥匙。
房间狭小潮湿,墙上的霉斑组成奇怪的图案。田蕊一进门就皱起鼻子:什么味道?
我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像是晒干的鱼虾。检查了一圈,在床底下发现了几片蛇蜕。
晦气。我捏着蛇蜕扔出窗外,明天一早就去古吞码头。
田蕊突然抓住我的手腕:老周,窗外有人!
我猛地回头,只见窗帘微微晃动,窗外空无一人。但窗台上,赫然放着一张对折的纸条。
纸条上用潦草的中文写着:明日午时,码头东侧废船见。带够买命钱。落款画着一条盘绕的小蛇。
是蛇人!我心头一紧,他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
田蕊紧张地咬着嘴唇:会不会是陷阱?
不像。我摇摇头,蛇王要抓我们不会这么麻烦。况且...我掏出那颗黑曜石珠子,在灯光下,里面的青色蛇影似乎比白天活跃了些,蟒三太爷的元神有反应,应该是蛇人没错。
这一夜我们轮流守夜,但意外地平安无事。第二天中午,我们按约来到古吞码头。
与上次不同,白天的码头热闹非凡,并没有蛇类出没。渔船往来穿梭,小贩吆喝着叫卖海鲜。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柴油味扑面而来,让人头晕目眩。
东侧废船...我眯着眼搜寻,终于在码头尽头看到一艘半沉的老旧渔船,船身上爬满了藤壶。
我们刚靠近废船,一个戴斗笠的渔夫就拦住了去路。他掀起斗笠,露出一双诡异的竖瞳——正是上次见过的蛇人!
东西带来了?蛇人开门见山,声音嘶哑得像蛇吐信。
我亮出黑曜石珠子。
蛇人接过珠子,对着阳光仔细端详。突然,他脸色大变,像被烫到般差点把珠子扔出去:这...这是...
珠子里的青色蛇影疯狂游动,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蛇人急忙将珠子收起来,语气变得哀伤:“想不到老长虫聪明一世,临死居然办了件糊涂事。”
我和田蕊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问:“怎么讲?”
“老长虫留在东北的子孙,从此以后怕是要低头做事咯。”蛇人眼睛里透出不屑:罢了,仙家的事情,你们道士别掺和,两位请随我来。
他带着我们绕到废船另一侧,那里停着一艘不起眼的小艇。蛇人示意我们上船,自己则站在船尾摇橹。
小艇缓缓驶离码头,向着湄南河下游前进。约莫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一片红树林。蛇人拨开茂密的枝叶,露出一个隐蔽的水道。
坐稳了。蛇人警告道,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水道越来越窄,最后小艇挤进一个几乎被植被完全掩盖的洞口。洞里漆黑一片,只有船头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
低头!蛇人突然喝道。
我们赶紧俯身,小艇从一道低矮的石拱下穿过。再抬头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目瞪口呆——
一个建在溶洞中的水上村落赫然出现在眼前!数十间高脚屋架在钟乳石间,由竹桥相连。最令人震惊的是,每间屋子都盘绕着大大小小的蛇类,从常见的渔游蛇到珍稀的金环蛇,甚至还有几条碗口粗的网纹蟒。
我虽然没有与仙家深入接触,但是听章菁菁粗浅讲过,东北的仙家分常蟒,常为蛇,蟒是蟒,是不同的仙门,而且在生物学上,蟒是吃蛇的。不禁发问:“前辈,据我所知,蟒与蛇不是一个物种吧。”
蛇人听到我的疑问,阴森一笑:你倒是见多识广。不错,蟒吃蛇,天经地义。他指向那些盘踞在屋梁上的网纹蟒,但在这里,它们只是看门狗罢了。
正说着,一条三米多长的网纹蟒突然从竹桥上垂下,吐着信子凑近我们。田蕊吓得后退半步,我下意识地挡在她前面。
别怕。蛇人拍拍蟒蛇的头,它们比狗还听话。
蟒蛇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温顺地让开了路。但我注意到,它的竖瞳始终紧盯着田蕊——准确地说,是盯着她腰间挂着的三清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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