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我打断葛老道,抖开地契大喝,光绪年间的宣纸该有竹帘纹,这却是机制纸!
山羊胡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他慢条斯理地收起罗盘,袖口不经意间露出半截青黑色的纹身,似乎在暗示我他的身份复杂。
小友好眼力。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地契真假暂且不论,这三官庙地下确实埋着不该埋的东西。
我心头一凛,正不知如何作答。田蕊悄悄挪到我身后,手指在我背上快速划了几个字:地、师、会、假。田蕊肯定是用天眼通看到了什么,无论什么我都无条件相信。
我故作轻松地踢开脚边的香炉碎片,那依前辈高见,地下埋着什么?
山羊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把古旧的铜尺。尺身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量天尺一脉的镇派之宝——寻龙尺葛老道瞪大了眼睛,声音发颤。
山羊胡得意地扬起下巴:既然认得此物,就该知道它能测出地下三尺的任何风水异动。他将铜尺平放在地,尺身竟无风自动,缓缓指向大殿正中的三官像。细看之下才能看出,通尺看似平整,实则在中间有一个不起眼的凸起,可以让铜尺指向南北两极
三官像下必有阴煞之物!他厉声喝道,今日我们地师会要收回祖产,目的就是掘出此物以正风水!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骚动。我注意到有几个香客已经掏出手机开始录像——这山羊胡分明是在造势。
慢着。我上前一步挡在三官像前,既然要动三官庙的根基,总得先问问庙主的意思吧?
山羊胡冷笑:葛守拙不过是挂单道士,哪来的资格——
葛老道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对方调查的很充分,葛老道一时吃瘪。
我说的是这位。我侧身让出位置,田蕊会意,从包里取出一块玉牌高高举起——那是于蓬山给我的凌云观信物,上面刻着凌云净戒四个篆字。
山羊胡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显然认出了这块玉牌的来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原来是十方堂的高徒...他语气软了下来,但眼神却更加阴鸷,不过就算于堂主亲至,也该讲玄门规矩。三官像下有煞,这是铁板钉钉的事。
我注意到他说话时,另外四个地师会成员已经悄然移动位置,呈五边形将我们围在中间。他们脚下踩着特殊的步罡,隐约构成一个隐形的阵法。
田蕊突然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小声道:老周,空气里有股怪味...
我猛然醒悟——这帮人正在暗中布五鬼运财阵,这是一种借阴气探测地下宝物的邪门阵法。难怪山羊胡如此笃定地下有东西。
既然前辈坚持...我假装退让,实则悄悄从袖中滑出三枚铜钱,不如我们打个赌?若三官像下真有阴煞之物,我周某立刻卷铺盖走人;若是没有...
若是没有,地师会自愿归还三官庙!山羊胡斩钉截铁。
我大喝一声,同时将三枚铜钱抛向空中。铜钱在空中划出三道弧线,恰好落在五鬼运财阵的三个阵眼上。
叮——铜钱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山羊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布下的阵法被我这随手一抛彻底打乱,空气中那股阴冷的气息立刻消散无踪。
他怒指着我,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趁机高声道:诸位做个见证!今日我周莱清与这位...呃,还未请教前辈道号?
山羊胡咬牙切齿:地师会第三十七代传人,郭景纯。
我差点笑出声——郭景纯是郭璞的字,这老家伙居然连祖师爷的名号都敢冒用。有些围观的香客们也发出窃窃私语,显然都觉得这名字太过离谱。
好,郭前辈。我强忍笑意,我们就当着三官大帝的面,看看这地下到底有什么。
不等他反应,我已经大步走向三官像,从供桌上取下一盏长明灯。灯油是用特殊配方制成的,火焰呈淡淡的青色。
诸位看好了。我将灯盏放在地上,火焰立刻笔直向上,没有丝毫偏移,若是地下真有阴煞,长明火必会倾斜示警。
山羊胡再也维持不住镇定,冲上前来:黄口小儿也敢班门弄斧!他猛地将寻龙尺插入地面,尺身剧烈颤动起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急刹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都住手!文物保护局办案!
所有人齐刷刷回头,只见三个穿制服的男人大步走进来,领头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国字脸,胸前还别着工作证。
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非法挖掘地下文物。国字脸板着脸亮出证件,谁是负责人?
山羊胡的脸色变得极其精彩。他显然认出了对方身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我趁机上前,扫了工作证上的名字-——金立国:同志,这位郭景纯前辈声称三官像下埋有阴煞之物,正要动手挖掘呢。
金立国眯起眼睛:有考古许可证吗?文物保护法第三十二条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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