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自然,秽气分散!马家乐手掐雷诀,声如洪钟,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糯米落地处突然冒出缕缕青烟,村民们的动作随之一滞。马家乐趁机从怀中掏出张黄符,用准备好的朱砂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地画了道符,然后啪地贴在尸体额头。
太上有命,搜捕邪精!他脚踏罡步,剑指尸体,护法神王,保卫诵经!
尸体猛地一颤,额头符纸无火自燃。那些村民同时发出凄厉的嚎叫,有几个甚至开始用头撞地,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也浑然不觉。
李道士在我身后瑟瑟发抖:完了完了...师兄触怒亡魂了...
我正想骂他胆小,院中形势突变。尸体突然直挺挺坐起,红绳寸寸断裂。它转向马家乐,眼眶中竟没有眼珠,只有两团跳动的绿火。
还...我...魂...尸体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每个字都带着腐朽的气息。
马家乐后退半步,从腰间抽出把桃木短剑:尘归尘,土归土,阴阳有序,何必执念?
尸体突然暴起,速度快得不像死人。马家乐仓促举剑格挡,被撞得连退数步。更可怕的是,那些村民也如提线木偶般围了上来,手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变黑。
糟了!我转身对李道士吼道,有朱砂吗?快拿来!
李道士连滚带爬地跑向正殿。我趁机从包里翻出刘瞎子留下的乾坤铜圈,上次在荒村古楼对付行尸时,我发现这东西对付实体最为趁手!
我踹开后窗跳入院中,乾坤铜圈抡圆了砸在尸体太阳穴上。的一声闷响,像是敲在了铜钟上。
谁让你出来的!他边咳边骂,你魂魄不稳,快回去!
我走过去与他背靠背:我可是你小师叔,哪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马家乐明显一股气没撒出来,他看了眼李道士的方向,给了我一个鄙视的眼神。
我心思都在尸体上:“这玩意儿不对劲,普通尸体哪有这么硬?
马家乐抹了把嘴角的血:当然不对劲...这是...
他的话被村民们的齐声嘶吼打断。十几号人同时扑来,我赶紧挥动铜圈格挡。他们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前赴后继地涌来。
就在我们快要被淹没时,一道清亮的铃声响彻夜空。那些村民突然如遭雷击,突然定在原地不动。我回头看去,田蕊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摇着三清铃,眉心红线亮如血玉。
田蕊!回去!我急得大喊。
她恍若未闻,缓步向前,铃声越来越急。村民们如潮水般退开,让出一条路。尸体也停止攻击,绿火跳动的眼窝转向田蕊。
你...看得见...尸体嘶哑地说。
田蕊在三米外站定,银白的瞳孔在月光下流转:你的生魂被铁链锁在河边,有人偷了你的魂魄。
尸体剧烈颤抖起来:找...回...
它在说什么?我小声问马家乐。
马家乐脸色难看至极:有人在炼生魂...这村民的魂魄被人拘走了!
田蕊突然指向东北方向:那里...有口井...
尸体闻言竟扑通跪下,朝田蕊重重磕了三个头。等它再抬头时,眼窝中的绿火已经熄灭,尸体如烂泥般瘫倒在地。村民们也纷纷昏倒,院中瞬间安静得可怕。
我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田蕊,她浑身冰冷得像块寒玉。你怎么样?我轻拍她脸颊。
田蕊的瞳孔慢慢恢复正常,虚弱地说:我看见...好多铁链...还有井...
话音未落,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马家乐长舒一口气,捡起断成两截的桃木剑:先安置这些人,等太阳出来再说。
李道士这才战战兢兢地从正殿出来,怀里抱着朱砂罐:结...结束了?
早着呢。马家乐冷笑,这才刚开始。
天亮后,村民们陆续醒来,对昨晚的事毫无记忆。马家乐编了个集体食物中毒的借口打发他们回家,唯独留下死者家属——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
王大爷,马家乐给老汉倒了杯热茶,您儿子去世前,可有什么异常?
王大爷捧着茶杯的手不停发抖:狗剩他...他是在村东老井边摔死的。可那口井早封了十几年了,不知他为啥半夜去那儿...
我和马家乐对视一眼。村东老井,正是田蕊指的方向。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我问。
王大爷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老井在村东一片荒地里,井口压着块刻满文字的青石板。奇怪的是,石板边缘有新鲜的摩擦痕迹,像是最近被人移动过。
马家乐蹲下身,手指轻抚那些文字:...这井下有东西。
王大爷突然老泪纵横:道长明鉴!我儿托梦说,他魂儿被扣在井里了,求道长救救他...
马家乐示意我帮忙掀开石板。随着沉重的青石板被移开,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井里没有水,只有黑洞洞的深渊。
我捡块石头扔下去,等了足足五秒才听到回响。够深的。我皱眉,要下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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