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火们见状四散而逃。马家乐没有追击,而是快步走到黑水前,用桃木剑拨了拨:果然是假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扶着田蕊走出厢房。
马家乐踢了踢那顶掉落的乌纱帽:阴差再凶也是正神,哪会怕三清铃?这东西八成是有人用邪术炼的傀儡,专门来抢拘魂罐的。
田蕊突然指着罐子:里面的魂魄...在哭...
我们围过去,发现陶罐的裂缝更大了,三张模糊的人脸在液体中浮沉,表情痛苦至极。马家乐赶紧画了道安魂符贴在罐上,那些脸才渐渐平静。
必须尽快超度他们。马家乐沉声道,但在这之前,得先搞清楚是谁在收集生魂。
我思索片刻:肯定和滨海那边有关?杨远之要开鬼门,需要生魂作为...
马家乐不置可否,转向田蕊:你刚才说看到铁链?能描述得更详细吗?
田蕊闭眼回忆:很粗的铁链,上面刻满符文...锁着很多魂魄...在水底...
水底?我心头一震,难道是...
我们异口同声:海眼!
这个猜测让所有人毛骨悚然。如果真有人用铁链锁魂沉入海眼,其目的恐怕远不止开启鬼门那么简单。
马家乐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正殿。我跟过去,发现他正在翻检一本泛黄的册子——《沧州城隍庙志》。
找到了!他指着其中一页,七十年前,沧州也曾发生过类似的事!
泛黄的纸页上记载:民国三十七年秋,沧州走蛟,连日暴雨,运河决堤。水退后,村民在淤泥中发现七具被铁链锁在一起的尸体,链上刻有诡异符文。时任城隍庙住持超度亡魂时,香炉突然炸裂,住持当场吐血身亡。
后来呢?我追问。
马家乐翻到下一页:凌云观派人调查,结论是走蛟异象,不了了之。但有个细节很可疑——他指着一段小字,走蛟与拘魂事件并无直接关联。
沧州走蛟、铁链锁魂、田蕊的奶奶田秀娥...这些碎片突然串联成线。
等等,我看向田蕊声音发紧,你记不记得刘瞎子提过,沧州走蛟时他见过你奶奶?
田蕊皱眉回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上次跟你一起回老家时候,他提到过。
田蕊突然抓住我的手臂:我奶奶?她怎么会...
别急。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刘瞎子说,当年沧州运河走蛟引发洪水,是你奶奶下水制服了蛟龙。
马家乐猛地合上册子:等等!时间对不上啊!庙志记载的走蛟是民国三十七年,师父出师应该是六十年代...
刘瞎子撒谎了?我心头一凛。刘瞎子确实有爱吹牛的毛病,但这种事没必要虚构。
田蕊的天眼突然泛起银光:不...刘道长没说谎...我看到过...
她的瞳孔扩散,声音变得飘忽:你记不记得我奶奶留下过一个笔记本,她曾经写到过把铃铛给了位年轻道士...
三清铃!我和马家乐异口同声。
田蕊拿出三清铃,我看着铃身刻的模糊云纹,逐渐把线索串起来。这枚古旧的铜铃是我从刘瞎子那里顺来的,刚拿到的时候它没有铃舌,刘瞎子骗我说这是,要靠特殊手法才能摇响。后来田蕊拿到之后,很自然的出现法器认主,之前我一直没深想,现在看正是因为田蕊继承了田秀娥的巫只血脉,才能顺利的使用三清铃。这本就是物归原主。
田蕊颤抖着拿着三清铃,指尖轻抚铃身:这里...原来有字...
我们凑近细看,在斑驳的铜锈下,隐约可见两个小字——。
我不禁感叹命运竟如此奇妙。多年后,我阴差阳错将这枚铃铛送给田蕊,让它回到了真正的主人手中。
田蕊突然想到什么:泰国蛇王说过,他早年在沧州修行时误引发渡劫天雷,化蛟时差点被人打断...
最后被一个道士指点去了泰国。我接上她的话,但所有人都没提过七具尸体的事。
田蕊的银瞳微微收缩:难道有人在利用天劫...掩盖拘魂的事...
这个推测让房间温度骤降。如果真有人能算计到蛇王渡劫的时机,借天雷之威掩盖邪术,其道行和心机都可怕得难以想象。
等等,马家乐突然翻到册子最后一页,这里还有段附注!
在泛黄的纸页角落,有人用朱笔写了行小字:七尸非蛟噬,乃人为也。锁魂铁链下通九幽,上应七星,疑与天津鬼门有关。张真人曾密查此事,未果而终。——庚寅年仲夏,朱其颐补记
如果这位叫做朱其颐的道长记录无误,那完全可以肯定有人利用走蛟之事拘魂,而且很可能田秀娥也察觉到了这件事,甚至大胆一些,凌云观张真人与田秀娥很可能早就发现了无生道的阴谋,不然如何解释田秀娥冒险进野山?
这个推论让所有线索豁然贯通。沧州走蛟、田秀娥进野山、七具锁魂尸体...以及现在滨海的海眼鬼门、杨远之的阴谋,全都指向同一个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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