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之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苍老,百年布局,今日功成。待我取得...
话未说完,九条锁链突然调头,毒蛇般刺入杨远之的身体。他惊愕地低头,看着锁链在自己体内搅动。门上的两张人脸露出贪婪的笑容,更多手臂抓住他的四肢,开始将他往门里拖拽!
不!这不对!杨远之的右脸鳞片疯狂抖动,罗睺明明说过...
青铜门上的恶鬼图案突然活了过来。它们挣脱铜门,化作实体扑到杨远之身上撕咬。每咬一口,就有一团光晕从杨远之体内被扯出,被恶鬼囫囵吞下。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但门缝却因此又扩大了三分。
他在被反噬了!林道医突然大喊,鬼门在吞噬施法者!
寇蓬海趁机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道血符。他猛地将手掌按向海面,大声吟唱雷咒。
金光如利剑刺入旋涡,暂时阻断了黑雾流动。杨远之趁机挣脱锁链,但他的右半身已经变成白骨。他怨毒地瞪了眼青铜门,突然以手骨为刀砍断所有红线,残破的身体箭一般射向门缝!
拦住他!我下意识抛出法尺。
五色线缠绕着金光射入水下,却在触及杨远之的前一刻被门里伸出的巨手拍飞。那只手长满鱼鳞,指间有蹼,掌心却嵌着张眼睛!
原来如此...寇蓬海突然明悟,他早把一魂抵押给阴司了!
杨远之的残躯终于钻进鬼门。在身影消失的刹那,他忽然转头看向我,嘴唇蠕动说了句什么。门缝随即轰然闭合,激起的水浪将海面上的血水冲散。
但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青铜门没有消失!它静静矗立在海底,门缝里渗出丝丝黑气。那些黑气上升到海面,竟凝结成无数细小的骷髅头。
海面上的骷髅头越聚越多,像一群食人鱼般绕着镇海号游弋。寇蓬海强撑着结印,但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已经将道袍前襟染红。
鬼门...关不上了。他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全力。
我死死盯着海面。那些骷髅头正在相互吞噬,每吞掉一个同类,剩下的就会膨胀一圈。最大的几个已经有篮球大小,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绿色磷火。
它们在进化。马家乐倒映着骇人景象,这些是鬼门溢出的怨气具现化。
林道医突然指着海底:门在发光!
青铜门上的恶鬼图案亮起幽幽绿光。随着光芒流转,门缝处渐渐浮现出一道狰狞的裂痕,形状恰似虎兽——面目狰狞且丑陋。
我在历史书上看过到,狴犴是龙生九子中的第七子,虎头豹身,明白是非,镇邪祛魅,经常用在牢狱装饰。这让我更加确信,这才是真正的鬼门,张家老宅里被鹤清镇镇压的那个,充其量是个阴煞的破洞。
田蕊的尖叫像一把尖刀刺进我的耳膜。
我转身时,她已经蜷缩在桥墩底抽搐,银白色的瞳孔完全扩散,指甲在混凝土上抓出十道血痕。她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根本不是人类能发出的音调,更像是某种古老乐器的震颤。
奶奶...在门里...
林道医一个箭步上前,剑指在田蕊眉心画了道血符。符咒刚成型就地燃起蓝火,林道医脸色骤变:怎么会,魂魄不全!
我扑过去抱起田蕊,触手的瞬间就像抱住了一块寒冰。她的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纹路,像是有人用墨笔在她体内画了张地图——蜿蜒的线条组成山脉与河流,全身的血管全部凸起汇聚到心脏位置。
林道医掰开田蕊眼皮,倒吸凉气,口气像是质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少了一魄。”
我心顿时提到嗓子眼,田蕊一直与我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少一魄。我立刻用右手拇指、食指掐按住田蕊左手中指根部两侧,果然感受到脉跳。这是刘瞎子叫我受惊收魂时的手法,道家认为中指根为“鬼门穴”,连通魂魄,脉动异常反映魄力不稳。
我目眦欲裂:“林道医,她少了哪一魄?”
林道医从背包里拿出七盏油灯,外六盏摆六边形,中心一盏,以红线串联成“七星阵”,口中忙念起《北斗收惊咒》:“天罡七星,北斗九辰……速查真魂,归其本体……”
在念诵过程中,田蕊的背后缓缓升起雾色般的形状,似七彩琉璃一般映出一圈圈光晕。林道医猛然睁开眼睛:“糟了,是吞贼!”
人的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少一魂必死。《太上除三尸九虫保生经》中将七魄分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七魄主司生理本能与情绪,若缺失则导致身体机能紊乱、精神异常。
其中吞贼主要掌管免疫力,如果找不回来,田蕊身体会反复患病,甚至随时可能器官衰竭。
我很快反应过来,刚刚杨远之向我们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可能就是这一眼中挟持了田蕊的吞贼一魄:是杨远之!他通过鬼门把田蕊的一魄吸走了!
马家乐突然指向海面:你们看!
漂浮的骷髅头正在重组。它们相互吞噬融合,渐渐形成四个巨大的骷髅堆,分别呈现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形态。四象骷髅组成的瞬间,海面突然结出薄冰,冰层下隐约有黑影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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