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瞎子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车,正蹲在路边抓了把土闻:有意思...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居然还有活人住。
他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个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几圈后,突然指向那条小路。
走,过去看看。刘瞎子把罗盘往袖子里一塞,把家伙带上。
一般情况下,刘瞎子都是无利不起早,很少见这么积极。我屁颠屁颠地回身从后备箱取出乾坤铜圈和法尺,又抓了一把五帝钱塞进裤兜。田蕊则把三清铃系在腰间,头上插了我在图书馆送她的桃木簪。
夜风突然变得阴冷刺骨,吹得路边的杂草簌簌作响。月光被云层遮蔽,四周陷入一片昏暗。我打开手机照明,光束照在土路上,竟映出一串奇怪的脚印——像是赤足踩出来的,但脚趾部分异常细长,足弓处还带着诡异的凹陷。
师父,这脚印......
刘瞎子蹲下身,用指甲刮了点脚印里的泥土捻了捻:新鲜的,不到一个时辰。他抬头望向小路尽头,绿豆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看来有人比我们早到一步。
田蕊突然捂住嘴干呕起来:好臭......像是......腐烂的鱼......
我这才注意到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变得浓烈起来,混合着某种腥甜的气息,让人胃里翻江倒海。刘瞎子却像闻不到似的,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跟紧点,别乱碰东西。
小路两旁的杂草越来越高,渐渐没过膝盖。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亮,我看到草叶上沾着些黏稠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绿色。更骇人的是,草丛里时不时传来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爬行。
师父,这地方不对劲......我紧握法尺,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刘瞎子头也不回:废话,对劲的地方能长出阴尸草他指了指路边一簇暗红色的植物,叶片上布满蛛网般的黑色纹路,这玩意儿只长在乱葬岗上,靠吸尸油活着。
田蕊闻言,立刻往我身边靠了靠。她的三清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一声脆响。
有东西。刘瞎子猛地停住脚步,从怀里摸出三枚铜钱抛向空中。铜钱落地后呈品字形排列,最上方那枚竟然竖着插进了泥土里。
我心头一紧——这是鬼挡路的卦象。
果然,前方的雾气突然变得浓稠起来,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路中央。那人影一动不动,身形佝偻得厉害,头部却诡异地仰着,像是在眺望月亮。
刘瞎子冷笑一声,从袖中抖出一张黄符:装神弄鬼。他咬破指尖在符上画了道血痕,随手一甩,符纸地飞向人影,在半空中燃起幽蓝色的火焰。
火光映照下,那人影的真容终于显露——竟是一个青灰色的老人,瘦到皮包骨头,像是被树枝挑动的床单,最骇人的是它的嘴巴,被粗糙的黑线缝成了扭曲的微笑形状。
尸傀。刘瞎子啐了一口,看来有人不想我们继续往前走。
干尸的喉咙里发出的响声,缝住的嘴巴突然撕裂,黑线绷断的瞬间,一股腥臭的黑水喷涌而出!
闪开!我一把推开田蕊,黑水擦着我的肩膀飞过,溅在身后的草丛上。草叶立刻冒起白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腐烂。
刘瞎子不知何时已经绕到尸傀身后,手里的鸡毛掸子狠狠抽在它后颈上。的一声脆响,尸傀的脑袋直接被打得转了一百八十度,正脸朝后,后脑勺朝前!
可这怪物竟然还能动,它反手抓住鸡毛掸子,枯瘦的手指冒出白烟——它在腐蚀法器!
小五子!刘瞎子大喊。
我立刻会意,抄起法尺冲上去,对准干尸的天灵盖狠狠劈下。一声,尺身上的星宿纹路亮起金光,尸傀的头颅像西瓜一样裂开,里面涌出大量黏稠的黑色液体。
退后!田蕊突然拽住我的衣领往后拖。下一秒,干尸的胸腔猛地炸开,数十条血红色的肉虫从里面喷射而出!
刘瞎子反应极快,一把糯米撒过去,肉虫碰到糯米立刻作响,化作一滩血水。剩下的几条也被田蕊用脚踩得粉碎。
尸傀终于倒地不起,但它的残骸仍在蠕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刘瞎子摸出个瓷瓶,往尸体上倒了点粉末,念了句急急如律令。火焰地窜起一人多高,将干尸烧成了灰烬。
师父,这是......
看门狗罢了。刘瞎子拍拍手上的灰,继续走,前面应该就是浮阳村。
我这才注意到,小路尽头隐约出现了几间屋舍的轮廓。但奇怪的是,那些房子都没有亮灯,在月光下像一堆沉默的墓碑。
越靠近村子,腐臭味就越浓烈。路边的杂草渐渐被一种暗红色的苔藓取代,踩上去又湿又滑,像是踩在某种动物的内脏上。田蕊突然拉住我,指着路边:老周,你看......
那是一块歪斜的木牌,上面的红漆已经剥落大半,但还能辨认出浮阳村三个字。木牌下方堆着几个陶罐,和我们在沧州城隍庙井下见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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