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臭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喉咙里发出几声嗬嗬的漏气声,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彻底瘫软下去,没了声息。
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棚屋。
我站在原地,握着滴血的匕首,呼吸粗重,心脏狂跳。看着眼前迅速失去温度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是我死,就是他亡。这就是旋涡里的规则。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冰冷的麻木。
用于娜给的毒药,滴了一滴在那滩血迹上。嗤嗤的轻响声中,血液连同尸体开始迅速消融、汽化,连带着那些破烂被褥,最终只剩下一小滩不起眼的、深色的痕迹,和一股更加刺鼻的化学异味。
我将棚屋里可能留下痕迹的东西快速清理了一遍,尤其是老臭可能藏匿财物的地方翻找了一下,制造出黑吃黑或者卷款跑路的假象。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这个死亡巢穴。
回到车上时,天光已经大亮。
于娜正在通电话,语气冷漠:“……嗯,处理掉了。‘饲料’是通过码头一个叫蛇头强的混混下的手,经三号排污口。对,最近量很大,对方似乎很急……好,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瞥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衣服上不小心溅到的、已经变成深褐色的血点上,还有我身上那股尚未散尽的血腥气和冷厉。
“还算利索。”她没什么表情地评价了一句,发动了车子,“蛇头强那边,我会派人去盯。你这条线,暂时断了。”
车子驶离这片即将被推平的废墟。
我看着窗外逐渐鲜活起来的城市,清晨的阳光刺得眼睛有些发疼。手里似乎还残留着匕首的冰冷和血液的粘腻。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响起,陌生得像是另一个人。
于娜似乎有些意外地侧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看不出意味的弧度。
“终于有点样子了。”她轻哼一声,“不急。先把你‘死人’的身份坐实。给你找个地方,‘休息’几天。”
她特意加重了“休息”两个字。
我知道,所谓的“休息”,绝不会是真的休息。
于蓬山的网,正在缓缓收紧。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外。于娜熄了火,递给我一把钥匙和一个新的、未经注册的手机。
“三号楼,二单元,401。里面有一些现金、换洗衣服和基础的伤药。在你脚好利索之前,老实待着,非必要不准出门,不准联系任何人。”她语气不容置疑,像在吩咐一件工具,“这部手机只能联系我,号码已经存好。有任务,我会通知你。”
我接过钥匙和手机,冰冷的金属和塑料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又是这样,用人的时候颐指气使,不用人的时候像垃圾一样把我丢在角落。”
于娜丝毫不在意我的感受。“记住你的身份,‘死人’就要有‘死人’的自觉。”她最后警告了一句,示意我可以下车了。
我推开车门,拖着依旧刺痛的右脚,挪进了那栋看起来至少有二十年楼龄的居民楼。楼道里光线昏暗,墙壁斑驳,弥漫着一股老旧楼房特有的潮湿气味。
401室是一间一居室,陈设极其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但还算干净。桌上果然放着一叠现金、几套普通的衣物和一个急救包。我反锁上门,拉上所有的窗帘,将自己彻底隔绝在这个临时的、充满不确定性的巢穴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受伤野兽,在沉默和煎熬中度过。脚踝的伤在于娜那“虎狼之药”和金针的强行治疗下,恢复得比想象中快,但每一次行走依旧伴随着清晰的刺痛,提醒着我那晚的惨烈和之后手上沾染的血腥。
我打电话给田蕊,让她先找到胡猛,并且保证他的安全,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可以去三官庙躲躲,我将葛老道去城隍庙的事情讲给田蕊,让她想办法帮忙。我不想撒谎,但是始终没开口说出我杀了老臭,虽然在泰国的时候我杀过人,但那是被逼无奈。
田蕊猜到了我的处境,语气中充满关心。但是我怕多生事端,简单说过两句之后马上挂断了电话。
剩下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因为我发现我的雷法比想象中更重要。从铁刹山去凌云观前,我曾经占卜过我的下场,结果是上巽下离,名曰家人卦,主从客便,顺应有吉。我读出了另一种含义,下离为主卦,说明与火相关,上巽为客卦,说明凌云观高层并没有打定主意要弄死我。
所以,于蓬山之所以不追究我铁刹山的事情,肯定是有人汇报了我用神霄雷法帮铁刹山灭火的事情。我比剑竹的处境要强的多,其一我这颗棋子虽然不安定,但不会是马蓬远或寇蓬海的间谍;其二,他们想知道我到底还有什么本事没亮出来。
所以,我必须拿出适当的忠心,证明我的“统战”价值。我尝试运转丹田内那缕微弱的雷炁,驱散经络中残留的阴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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