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过!”我迫不及待拿出帆布包。
“说来话长,那是你师爷曾经修行的地方!我为了求证一些东西,没想到那地方是个饵!也是个大坑!那底下……那底下连着东西!那阵法邪门得很,像是在……像是在抽什么东西,又像是在堵什么东西……”
他猛地打住话头,似乎意识到说得太多,烦躁地摆摆手:“总之,那地方你别再打听!离得越远越好!老子能逃出来,已经是祖师爷保佑了!”
“那您为什么躲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委屈和愤怒,“您知道我……”
“告诉你?告诉你有什么用?!”刘瞎子猛地打断我,眼睛瞪了起来,但眼神深处却是一抹极深的无奈和……保护,“小五子,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咱们惹上的,根本就不是阳间这点破事!”
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阴司……阴司这次乱子有点大!”
我心头巨震,虽然早有猜测,但听到刘瞎子亲口证实,还是感到一阵寒意。
“有人在打东方鬼帝的主意!”刘瞎子声音干涩,“桃止山和鬼门关都是神荼郁垒的地盘!那帮疯子,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竟然能从阴司往外抢魂!这他妈是捅破天的大罪!”
“从古到今,活人进阴司,要么死了被拘魂索命,要么找到那些阴煞地脉自然形成的‘鬼门’偷渡进去,但那风险极大,一旦被阴差鬼卒发现,立刻就是格杀勿论,魂飞魄散的下场!”他喘了口气,眼神惊悸,“可从阴司回阳间,只有一条正道!那就是拿着判官司盖了大印的批文,去轮回司报道,喝孟婆汤,过奈何桥,投入六道轮回!这是铁律!是天条!”
“可现在……”刘瞎子的手微微发抖,“有人想仿造判官司的文书!能让本该受刑或者轮回的鬼魂,直接绕过所有程序,重回阳间!这他妈……这简直是乱了套了!”
我听得浑身发冷,立刻将我们所知的关于无生道、罗睺罗明德、以及他们炼制尸解仙、污染地脉、打开鬼门,甚至是转生“成仙”的所有情报,快速而清晰地告诉了刘瞎子。
刘瞎子听着,脸色越来越沉,最后猛地一拍大腿,酒壶里的酒都洒了出来:“妈的……躲不掉了,撵到咱们家门口来了这是!”
他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脸上浮现出极大的忌惮,改口道:“总之,这事大了!捅破天了!”
我紧紧盯着他:“师父,您怎么会知道阴司这么多事情?您到底……”
刘瞎子沉默了片刻,涵管里只剩下我们粗重的呼吸声。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难明的光,终于长叹一声:“唉……到了这一步,瞒你也没意思了。你小子,天生就是惹祸的根苗,想躲清静都躲不掉。”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道:“咱们这一脉,祖师爷传下来的,根本不是什么野路子。咱们是上古巫咸的直接传人,为了能隐秘的传承下来,融合了道家雾灵山石镜派的某些法术,总之,咱们不仅比道教传承早,干的……是巡查阳间,维系阴阳两界平衡的活儿。说句不好听的,就是阳间的鬼差,专门处理那些阴司规矩管不到的、或者还没来得及管的‘漏洞’。”
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我还是感到一阵头皮发麻!阳世鬼差!刘瞎子平日里那副偷鸡摸狗、法术时灵时不灵的猥琐形象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沉重!
“所以您遁世,不是因为怕事,是为了……”我喃喃道。
“是为了不打破平衡!”刘瞎子接口道,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石镜派的人,不能轻易插手阳间纷争,更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否则容易引来更大的灾祸!老子躲起来,一是养伤,二是避开某些存在的视线,暗中查清楚阴司到底哪一环出了纰漏!”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我本来想自己把这事扛了,让你小子安安生生过日子。可你……你倒好!一头撞进无生道这潭浑水里,越陷越深!你身上的因果越来越重,牵扯的阴阳事务越来越多,你这‘石镜派’传人的身份,就越来越藏不住!”
刘瞎子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疲惫:“现在,阴司异动,鬼门频现,抢夺阴魂……小五子,天平已经歪了!作为咱们石镜派的单传弟子,你已经被卷进来了,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枯瘦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有力,眼神灼灼地盯着我:“听着!从现在开始,你走的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复!但也可能……是拨乱反正的唯一机会!你听清楚了吗?”
涵管内一片死寂,只有管外呼啸的风声,如同阴司传来的呜咽。刘瞎子的话像一道道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重塑着我所有的认知。
串起来了,先前的一切都串起来了。我心潮澎湃,突然又想到很多细节,上次下阴司寻找田蕊吞贼魄的时候,被阴司的人称作“收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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