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远也惊呆了,他显然没料到会是这种景象,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强作镇定地对那群吓破胆的人说道:“诸位也看到了?慈云阁虽小,亦有祖师护佑!不是尔等可以肆意妄为之地!请回吧!”
那山羊胡男人脸色惨白,指着神像,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带来的那些打手更是屁滚尿流,搀扶起受伤的同伴,狼狈不堪地逃出了主殿,头也不敢回。
感受到这一幕,我缓缓散去了印诀,切断了与法坛的联系。一阵虚脱感传来,远程精确操控法坛力量,对我的消耗极大。
但效果是显着的。
我拿出手机,给李明远发了条短信:“事了拂衣去。守诺即可。”
几分钟后,收到了他的回复,只有两个字:“多谢!”
慈云阁事件如同一块投入死水潭的石头,在津门底层道门圈子里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周莱清”的名号不胫而走,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具体是谁,但都隐约感觉到,一股暗流正在对抗赵莱阳的吞并。
我依旧藏身在南市的棚户区,深居简出,通过法坛网络默默疗伤和积蓄力量。慈云阁那次出手消耗不小,但也让我对法坛的运用更加纯熟。我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蜘蛛,耐心地编织着无形的网,等待猎物露出破绽。
然而,我低估了赵莱阳的精明和狠辣。
他显然不相信什么“祖师显灵”的鬼话,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我头上。只是他摸不准我的底细和藏身之处,没有贸然大动干戈。
直到一个深夜。
我刚结束一轮行功,正准备休息,心头忽然毫无征兆地一跳,一股被窥视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不是法坛的预警,而是久经历练形成的、对危险的本能直觉。
我没有开灯,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望去。棚户区夜晚本就昏暗,此刻更是寂静得诡异,连狗的吠叫声都消失了。
月光下,对面低矮房屋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如同融入了黑暗中。
我深吸一口气,知道躲不过去。赵莱阳能找到这里,说明他动用了不少资源,我没有试图逃跑,而是径直走向那片阴影。
“赵师兄,深夜来访,有何指教?”我在距离他三丈外站定,语气平静。
阴影晃动,赵莱阳缓缓走了出来。他依旧穿着那身考究的绸缎道袍,脸上带着商人惯有的圆滑笑容,但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冷厉和贪婪。
“周师弟,别来无恙啊。”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说你回了津门,做师兄的,总得来探望探望。只是师弟你这地方,可真让为兄好找。”
“劳师兄费心了。”我不动声色,“不知师兄找我,所为何事?”
“明人不说暗话。”赵莱阳笑容收敛了几分,目光锐利地盯在我身上,“慈云阁那档子事,是你做的吧?好手段啊,隔空发力,装神弄鬼,把我都唬住了。”
“师兄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矢口否认,“慈云阁祖师显灵,乃是信众所见,与我何干?”
“哼!”赵莱阳冷哼一声,“周莱清,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何必再演?你别忘了我师傅可是寇蓬海,你那点虚张声势的功法,瞒不了我,我或许不清楚全部,但你能在于蓬山和董莱皓的眼皮子地下苟活到现在,还悄悄潜回天津搞风搞雨,靠的绝不是运气。”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毒蛇般在我身上扫视,最终定格在我胸口藏着法尺的位置:“我今晚来,不是来跟你拼个你死我活的。那样做,成本太高,不符合我做生人的原则。”
“哦?”我挑眉,“那师兄意欲何为?”
“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赵莱阳舔了舔嘴唇,眼中贪婪更盛,“那柄九劫雷火法尺!我实在喜欢,你若肯给我,我可以帮你……反咬董莱皓一口!”
我心中冷笑,果然还是为了法尺。他开出的条件听起来诱人,但根本经不起推敲。
“帮我反咬董莱皓?”我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赵师兄,你背后有寇蓬海师叔撑腰,自然不怕董莱皓。可我呢?我拿什么去咬他?就凭你空口白牙一句话?董莱皓是于蓬山座下红人,凌云观的实权弟子,我一个被逐出核心圈、根基受损的弃子,就算有你提供的所谓‘证据’,又能拿他怎么样?于蓬山会信我,还是会信他?”
我上前一步,体内刚刚恢复些许的雷炁开始缓缓流转,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疯狂:“把法尺给你?然后等着你拿着它去讨好寇蓬海,或者转头就和董莱皓联手把我卖得更彻底?赵莱阳,你把我当三岁小孩糊弄吗?!”
我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意味:“赵师兄,你也算救过我一命,所以我把话说明白了,想要法尺?除非我死了!或者,你现在就动手,看看我这只‘疯狗’临死前,能不能咬下你一块肉!”
我周身气息变得危险而混乱,那缕雷炁在经脉中躁动不安,引动着周围空气中细微的电弧噼啪作响。我死死盯着赵莱阳,摆出了不惜同归于尽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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