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之下,我反而冷静下来。插在后腰的法尺疯狂震动,眼睛死死锁定前方那道最大的裂缝。在那近乎纯粹的黑暗深处,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邪气的、带着古老沧桑意味的波动!
“妈的!跟它们拼了!”董莱皓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双手掐诀,土黄色的光芒大盛,竟是要硬撼前方那堵邪气之墙!
“别冲动!”我厉声喝止。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我的目光死死锁定洞幽镜中那丝微弱的古老波动,它来自裂缝深处,仿佛黑暗中的一缕微光。
“跟我跳下去!”我当机立断,指着那道喷涌邪气的巨大裂缝吼道。
“什么?!你疯了?!”董莱皓骇然失色,“跳下去送死吗?”
“下面有一线生机!信不信由你!”我没时间跟他解释,洞幽镜感应到的那丝波动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镇压和秩序的力量,与周围狂暴的邪气格格不入!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生路!
说罢,我不再犹豫,体内雷炁催谷到极致,在周身布下一层密集的紫色电网,纵身便朝着那喷涌着浓稠黑气的裂缝一跃而下!
“周莱清!”董莱皓的惊呼声从上方传来,充满了惊怒和绝望。但下一刻,或许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也咬着牙,周身土黄光晕包裹,跟着跳了下来。
下坠的过程仿佛无比漫长,又仿佛只是一瞬。周围是粘稠如墨的黑暗和刺骨的阴寒,无数怨念和负面情绪如同冰锥般刺向我的神魂,即便有雷炁护体,也感到阵阵眩晕和窒息。九劫雷火法尺在我手中剧烈震颤,如同大海孤帆,艰难地冲向那丝古老波动的方向。
我强行扭转身体,朝着波动传来的方向“游”去。这里的邪气已经浓稠得如同液体,行动异常艰难。
不知过了多久,脚下猛地一实,终于触底了!
这里似乎是裂缝底部的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邪气反而没有上方那么狂暴,但那种浸入骨髓的阴冷和压抑感却更加强烈。洞幽镜的光芒在这里也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只能照亮周围很小一片范围。
我稳住身形,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董莱皓也重重地摔落在我身旁不远处,他身上的土黄光晕黯淡了许多,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在下坠过程中受了些冲击和邪气侵蚀。
“咳咳……周莱清……你这混蛋……”他挣扎着爬起来,又惊又怒地瞪着我。
我没理他,全部注意力都被前方吸引。在手电筒微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插着一件东西!
那东西半埋在黑色的砂石中,只露出一截,在手电光和洞幽镜微弱光芒的交织下,反射出一种非金非玉、暗沉内敛的光泽。形状古朴,像是一截短杖的末端,又像某种仪器的基座,上面似乎雕刻着极其繁复而古老的纹路,那些纹路在邪气的侵蚀下依然清晰,隐隐流动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与周围邪气截然不同的温润光华。
就是它!洞幽镜感应到的那丝古老波动的源头!
我心中剧震,这绝对是一件了不得的古物!它散发出的气息,带着一种镇压、净化的意味,虽然微弱,却在这邪气深渊中硬生生撑开了一小片相对“安全”的区域。难怪我们跳下来后没有立刻被邪气吞噬。
“那……那是什么?”董莱皓也看到了那东西,眼中闪过惊疑和一丝贪婪。他能修炼到如今地步,眼力自然不差,立刻意识到这东西的不凡。
我没有回答,小心翼翼地靠近。越是靠近,那股古老的镇压之力就越是明显,周身的压力都减轻了不少。但同时,我也感觉到,这件古物似乎受损严重,力量流失殆尽,仅能维持这方寸之地的安宁,如同风中的残烛。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这古物插入地面的部分很深,周围的砂石坚硬如铁,与其说它是插在这里,不如说它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硬生生砸进地底的。露出的部分纹路,与我之前看过的任何道门符箓、阵法都截然不同,更加原始、苍茫,带着一种蛮荒的气息。
“这纹路……有点像……”董莱皓也凑了过来,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什么,“我好像在哪本古籍的拓片上见过类似的……是了!是‘镇岳’纹!传说中上古大能用来镇压地脉、封禁邪祟的符文!”
镇岳纹?我心中一动。难道这东西,是古人用来镇压此地邪气的?那这裂缝深处的邪气源头又是什么?竟然需要动用这等古物来镇压?
就在这时,我手中的洞幽镜忽然再次剧烈震动起来,镜面光芒急闪,不再指向那古物,而是猛地转向我们侧后方那片深邃的黑暗!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暴虐、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恶念的邪气,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般,从那个方向轰然爆发出来!
“不好!”我脸色大变,“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同时,那片黑暗中,亮起了两盏巨大的、猩红色的“灯笼”!那根本不是灯笼,而是一双充满了无尽怨毒与疯狂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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