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逸尘的意外遭遇,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涟漪虽暂未扩散,但那潜在的威胁却让我心生警惕。我知道,必须尽快与寇蓬海那边取得实质性进展,否则夜长梦多。
通过马家乐留下的隐秘渠道,我传递了一个简短的讯息:“饵已备,盼约。”
两天后的深夜,西山别院万籁俱寂。我依照指示,悄然来到别院西山一处废弃的复合板小屋。这里远离主体建筑,荒草丛生,罕有人至。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马家乐已经等在里面。他依旧是一身不起眼的打扮,在昏暗的月光下,面容显得有些模糊。
“东西呢?”他没有寒暄,直接伸出手。
我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仔细包裹的薄册子,递了过去。里面是我精心炮制的“镜心淬灵诀”前半部精要。我刻意修改了关键的行气路线和几个核心关窍,使其看起来玄奥精深,理论上似乎可行,但若无人指点或没有石镜法坛作为根基,强行修炼轻则进度缓慢、事倍功半,重则可能引起能量冲突,损伤经脉。同时,我在其中夹杂了一些关于愿力本质、阴阳平衡的真实感悟,足以显示其“价值”。
马家乐接过册子,看也没看,直接塞入怀中,低声道:“寇师看了之后,会给你答复。刘逸尘回来了,你小心点,那人是个真小人,比伪君子难对付。”
我点点头:“我知道。于蓬山那边对古庙的研究抓得很紧,于娜进度不慢,我担心……”
“寇师自有分寸。”马家乐打断我,“你现在要做的,是稳住,继续取得于蓬山的‘信任’,尤其是在古庙项目上,要表现出你的‘价值’。有时候,身处漩涡中心,反而更安全。”
我明白他的意思。在于蓬山眼皮底下,刘逸尘反而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我。
“田蕊那边……”我忍不住又问。
马家乐沉默了一下,摇摇头:“西山别院守卫森严,于蓬山亲自布下的禁制,寇师暂时也没有万全之策。不过,他既然给了那丫头一定自由,短期内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你……别轻举妄动。”
我心里一沉,知道救出田蕊绝非易事。
“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气,“有劳师哥。”
马家乐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融入屋外的黑暗中,消失不见。
我独自在小屋里站了一会儿,感受着夜风的凉意。前路依旧迷茫,但至少,已经窥见了一丝曙光。
回到别院房间,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继续研究鬼箓文和玄英子手札。正如马家乐所说,我现在需要的是“价值”。
接下来的几天,我更加投入地与于娜进行“研究”。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介于合作与互相提防之间。于娜确实天赋异禀,加上我“不经意”的提示,我们对鬼箓文的破译进展神速,已经能够初步解读出部分阵法节点的控制符文和能量流转路径。
我将这些“成果”适时地向于蓬山汇报,当然,隐去了关于彻底关闭阵法的关键部分,只强调了如何“安全引导”和“初步控制”。
于蓬山对此表示满意,资源支持更加不遗余力。他甚至亲自召见我和于娜,听取详细汇报,并就一些关键符文的含义与我们进行探讨。我能感觉到,他对于掌控古庙阵法,进而探寻“通幽”奥秘的渴望,越来越迫切。
然而,刘逸尘的阴影也如期而至。
他开始频繁出现在藏经阁、讲法堂等公共区域,每次“偶遇”,都会热情地与我攀谈,话题总是有意无意地引向吕梁古庙和鬼箓文的研究。
“周师叔,听说你们已经能解读部分节点符文了?真是了不起!不知师叔对那‘幽冥引气’符有何高见?晚辈在泰国的一卷古籍上,似乎见过类似的结构……”他拿着一卷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残破书卷,指着上面一个扭曲的符号,看似虚心求教。
我心中冷笑,那符号与鬼箓文虽有几分形似,但内核截然不同。他这是在试探我,想套取真正的研究成果。
“师侄所见,似是而非。”我扫了一眼,淡淡道,“此符重在‘引煞’,戾气深重,与古庙阵法中正平和的‘导灵’符文并非一途。师侄还是仔细甄别为好,以免误入歧途。”
刘逸尘脸上笑容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霾:“原来如此,多谢师叔指点。看来师叔对符文之道,造诣果然精深。”
类似的试探接连不断。有时是“学术讨论”,有时是“资源共享”,有时甚至故意在公开场合抛出一些错误论点,想引我反驳,从而暴露更多信息。
我始终保持着警惕,应对得滴水不漏,既不过多透露核心内容,也展现出足够的“专业素养”,让于蓬山觉得我确实在尽心尽力。
但我知道,刘逸尘绝不会善罢甘休。他就像一条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我周围逡巡不去,寻找着任何可能的突破口。
这天,于蓬山再次召见我和于娜。十方堂内,除了他之外,董莱皓竟然也在场,脸色阴沉地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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