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逸尘、董莱皓他们呢?”
“董莱皓吓得够呛,据说回去后就称病不出。刘逸尘……”马家乐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那滑头得了马蓬远的命令,现在正在十方堂耀武扬威,想把古庙项目的烂摊子揽过去,给马蓬远的革新派撑撑场子。”
我心中冷笑,刘逸尘果然是个见风使舵的好手。
“于娜呢?”我想起那个陷入研究狂热、最终酿成大祸的女人。
马家乐顿了顿,语气有些微妙:“她?于蓬山倒是没怎么重罚她,毕竟是亲孙女。不过,经历此事,她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躲回天津一直没在北京露面。”
我沉默了片刻。于娜虽然可恨,但某种程度上,她也是于蓬山野心的牺牲品。
“师父要见你。”马家乐放下削好的陀螺,站起身,“你能动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尝试运转体内气息。经脉依旧滞涩疼痛,丹田空空如也,雷炁和愿力都近乎枯竭,但基本的行动力似乎恢复了一些。
“可以。”我挣扎着坐起身,在马家乐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房间,沿着楼梯向上走去。
再次来到那座熟悉的庭院。寇蓬海依旧坐在石桌旁,仿佛亘古未动。石桌上没有棋盘,只放着一杯清茶,烟气袅袅。
他抬眼看我,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深邃。
“感觉如何?”他淡淡开口。
“多谢寇师救命之恩。”我躬身行礼,语气诚恳。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救了我和田蕊是事实。
“坐。”寇蓬海指了指对面的石凳。
我依言坐下,身体依旧虚弱,靠在冰冷的石凳上才感觉舒服些。
“你提供的‘镜心淬灵诀’,颇有独到之处。”寇蓬海开门见山,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虽然后续部分有待商榷,但其淬炼愿力、触及法则的思路,确实给了老夫不少启发。”
他果然看出了那假秘要中的陷阱,但也承认了其核心价值。
“晚辈惶恐。”我低声道。
“不必过谦。”寇蓬海摆摆手,“救田姑娘是答应好的事情,救你不过是顺手。”
他目光锐利地看着我:“于蓬山经此一挫,短期内难以恢复元气,但他绝不会放弃‘通幽’之念。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这是要摊牌了。我如今重伤未愈,田蕊虽被救出,但依旧需要庇护,除了投靠寇蓬海,我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
“晚辈愿追随寇师,听凭差遣。”我沉声道,“只求寇师能庇护田蕊周全。”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田蕊之事,既已出手,自然会管到底。她血脉特殊,留在老夫这里,反而比在外面安全。”
他顿了顿,饶有深意看着我,“镜心淬灵诀老夫已经得到,你要是想留下,就得证明你的价值。”寇蓬海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我心中一凛,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考验。他救我和田蕊,或许有几分故人之情,但更多的,是看中我身上潜在的利用价值。
“晚辈明白。”我低下头,“请寇师吩咐。”
寇蓬海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语气悠远:“于蓬山此次虽受挫,根基未损。刘逸尘、马军之辈,亦非易与之辈。明面上的争斗,老夫自有计较。但有些事,需要有人在暗处进行。”
他目光落在我身上:“我需要一个‘消失的弟子’。在时机成熟前,不得以真面目、真身份示人。一来,老夫会亲自指点你,助你稳固法脉,精进雷法与愿力运用,你这身乱七八糟的野路子,也该正本清源了。二来,你需要暗中联络、笼络那些对于蓬山不满,却又慑于其威,不敢明面反抗之人。”
果然又是当棋子。我心中苦笑,但比起于蓬山那边的虚伪与倾轧,寇蓬海至少将利用摆在了明面上,而且给了我提升实力的机会。
“晚辈……遵命。”我沉声应下。
“很好。”寇蓬海放下茶杯,“你伤势未愈,先随马家乐去‘静室’休养。三日后,开始授业。”
所谓的“静室”,依旧是地下那处简朴却设施齐全的房间。接下来的日子,我如同被遗忘的影子,潜伏在这座看似普通的宅邸之下。
寇蓬海的“授业”与他的人一样,高傲、直接,且极其严苛。他并未传授我新的、花哨的术法,而是直指本源,从最基础的能量的感知、凝聚、运转开始锤炼我。
“雷法,非是引动天威那般简单。”他第一次指导我雷法时,负手立于庭院中,任由细雨打湿衣袍,“天地之雷,暴烈无序。神霄雷法,借其势而塑其形,清微雷法,蕴其生于五脏。而你……”他灰白色的右眼淡淡扫过我,“你的雷炁,驳杂不纯,空有其形,未得其神。散去你那些无用的花架子,感受雷霆中那一点至阳至刚、破灭邪祟的‘真意’!”
在他的高压下,我被迫散去了之前修炼的许多习惯和技巧,如同一个初学者,重新去感知、去理解雷霆的力量。过程痛苦不堪,无数次控制失败,雷炁在体内乱窜,电得我浑身焦黑,但每一次失败后,对雷炁的掌控便精进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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