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来不及解释,我一把攥住田蕊冰凉的手,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跑!!!”
话音未落,我已拉着她,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我们来时的方向——那片理论上应该是恐怖源头的洞窟方向,亡命狂奔!
身后,那两个由马家乐和剑竹扭曲而成的巨大黑影,并没有立刻追来。它们只是静静地矗立在原地,空洞的眼窝“注视”着我们逃离的方向,裂到耳根的嘴巴保持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狞笑,仿佛在欣赏猎物徒劳的挣扎。
我们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只能拼尽全力地奔跑。雨水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周围的林木飞速倒退,但那股诡异的、死寂的、非人间的感觉却如影随形,越来越浓重!
“老周!到底怎么回事?!那… …那是什么东西?!”田蕊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手腕上的血色纹路如同烧红的烙铁,在昏暗的光线下异常刺眼。
我一边狂奔,一边急促地喘息着,试图将混乱的思绪理清:“是阴魂!田蕊,我们可能… …可能在阴司里!”
“阴司?!怎么可能?!”田蕊失声惊呼,“我们明明……”
“是那引魂大阵!”我打断她,脑海中刘瞎子醉后的呓语、玄英子手札的残篇、寇蓬海的暗示,以及洞窟中那面残破石镜与门户的异象,疯狂交织,“你忘了吗?刘瞎子说过我们石镜派,是行走阴阳的‘人间鬼差’!那古庙里的引魂大阵,根本不是什么邪阵,而是… …而是石镜法脉用来接引、或者说镇压阴阳的‘官方通道’!是真正的‘通幽古径’!”
我越说越快,思路也越发清晰:“刘逸尘用阴门煞气强行冲击,污染并撬开了那条通道!大阵崩溃的瞬间,阴阳界限被打乱了!我们当时离洞口太近,可能… …可能我们的生魂,或者一部分意识,直接被卷进了这阴阳夹缝,或者说… …被拉进了阴司的边缘!”
这才是真相!为什么“马家乐”和“剑竹”会出现得那么“及时”,为什么他们的气息感觉熟悉又诡异,为什么马家乐会一反常态地焦躁催促!因为它们根本就不是本尊!它们是这阴司之地,根据我们记忆和认知扭曲模拟出来的“引路者”!它们要把我们引向更深、更绝望的所在!
而那两只巨大的、扭曲的黑影怪物… …
“我不知道它们具体是什么,”我声音干涩,带着深深的寒意,“可能是阴司里固有的‘清理者’,专门处理误入此地的生魂;也可能是那崩溃的引魂大阵逸散出的混乱法则所化;甚至… …可能是刘逸尘那七煞阴门阵中,那七名女死囚滔天怨念,混合了阴煞之气,在这阴阳混乱之地诞生的邪物!它们变成马师哥和剑竹的样子,只是为了降低我们的戒心!”
田蕊听得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与洪荒古神连接的断绝,手腕上灼热的、仿佛预警般的血色纹路,以及这无处不在的死寂与诡异,都在印证着我的猜测。
我们还在奔跑,但周围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只是略显呆板的林木,渐渐变得扭曲、怪诞,树干上浮现出类似痛苦人脸的纹路,枝叶如同干枯的手臂般伸向灰蒙蒙的天空。脚下的泥土变得更加粘稠,颜色暗红,仿佛浸透了干涸的血液。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如同金属和腐肉混合的锈蚀气味。
光线愈发昏暗,唯一的光源似乎来自头顶那永恒不变的、铅灰色的“天空”,没有太阳,没有月亮,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灰蒙。
我们仿佛闯入了一个由绝望和痛苦构成的、永恒不变的荒原。
“我们… …我们要跑到哪里去?”田蕊的声音带着绝望,“回那个洞窟吗?那里不是更危险?”
我心中同样充满了茫然和恐惧。回洞窟?那里是引魂大阵崩溃的原点,是阴阳混乱的中心,回去无疑是自投罗网。但不回去,在这诡异的阴司之地,我们又该去向何方?那两只黑影怪物虽然没有立刻追来,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巨大的威胁,谁也不知道它们下一刻会出现在哪里!
就在这时,我怀中的石镜秘要,再次传来了清晰的灼热感!这一次,灼热感指向的,并非某个具体方向,而是… …仿佛在与我体内那缕紫色雷炁,以及远在阳世、隔着无尽虚空微微波动的石镜法坛,产生着某种共鸣!
它像是在提醒我,我并非毫无依仗!
我猛地停下脚步,紧紧握住田蕊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猛地停下脚步,紧紧攥住田蕊的手,强迫自己在这无边无际的诡异荒原中冷静下来。慌乱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快。
“不能回洞窟。”我喘着粗气,目光扫视着周围扭曲怪诞的景象,“那里是风暴眼,回去就是送死。”
“那我们去哪儿?”田蕊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手腕上的血色纹路依旧灼热,仿佛在对抗着这片死寂空间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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