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么问,刘瞎子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飘忽起来,打着哈哈道:“咳咳……这个……阴司那边……情况复杂……为师需要在此地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看着他这副心虚躲闪的模样,我几乎可以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老家伙,根本就没去什么阴司!他当初在王家庄墓园借口溜走,说什么调查阴司变化,肯定是利用石镜派掌控的引魂大阵,偷偷躲到了这相对“安全”的黄泉夹缝里!怪不得一直失联!
我正要戳穿他,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对了,师父,我们来这里的路上,在一个地缝下面,发现了一口清泉和一块会发光的残玉,那泉水能治疗魂伤,残玉好像还能吸收怪物的本源……”
我话还没说完,刘瞎子猛地抬起头,那双昏聩的老眼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变了调:“你说什么?!残玉?!什么样的残玉?!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他这反应太过激烈,与之前那副偷奸耍滑、胆小怕事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近乎贪婪的急切,心中猛地一沉。
这块残玉……恐怕牵扯极大!而刘瞎子躲在这黄泉之中,其真正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它?!
刘瞎子那突如其来的激动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急切,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心头。那块救了我们性命的残玉,似乎牵扯着远比我想象中更深的秘密,而我这便宜师父,显然知情,甚至可能……别有所图。
“师父,那残玉……到底是什么来历?”我没有立刻答应带路,反而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
刘瞎子眼神闪烁了一下,支吾道:“这个……说来话长,乃是我石镜派上古流传的一件重要信物,遗落在此多年……快,先带为师去看看!”他试图含糊其辞,再次催促。
见他这副模样,我心中疑窦更深,反而更加不肯轻易松口:“师父,您先别急。既然是我们石镜派的重要信物,为何会遗落在这黄泉之地?您又为何恰好在此?您之前说去阴司调查,莫非……调查的就是这块残玉?”
我连珠炮似的发问,让刘瞎子有些招架不住。他脸上那惯有的猥琐和惫懒渐渐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几分尴尬和无奈的神色。他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蒲团上,像是被抽走了力气。
“唉……你小子,现在翅膀硬了,会刨根问底了……”他嘟囔了一句,然后抬起头,看着庙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有些飘忽,“罢了,事到如今,告诉你们也无妨。”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缓缓说道:“那块残玉,确实与我石镜派渊源极深。其名为‘阴阳枢机碎片’,传说乃是上古时期,维系阴阳平衡的一件至宝的核心部件之一。后来不知为何崩碎,散落于阴阳两界各处。”
“至于为师为何在此……”他老脸一红,有些讪讪地道,“阴司……那地方凶险得很,岂是那么容易去的?一个搞不好,老骨头就得搭进去。为师……为师也是不得已,才暂借这黄泉之地栖身,一方面躲避一些麻烦,另一方面……也确实想试着寻找流落在此的枢机碎片。”
果然!这老家伙根本就没去阴司!他一直躲在黄泉!所谓的“调查”不过是借口!
“麻烦?什么麻烦?”我捕捉到他话里的关键。
刘瞎子听到我的追问,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刚刚打开的话匣子仿佛又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摆了摆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惯有的、混不吝的惫懒神情:
“阴司的事儿,水深着呢!跟你说多了也没用,那是上头神仙打架,咱们这些底下跑腿的,知道得越少越好。总之呢,现在不太平,不光是阳间有些瘪犊子想搞事情,下面……哼,也派了些东西出来,想把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清理掉。”
他含糊地用了东西这个词,但我立刻联想到了那两只扭曲恐怖的黑影!难道它们就是阴司派出来的?它们的目标是什么?是像我们这样的误入者?还是……像杨远之那样通过非常手段潜入的存在?
我还想再问,但刘瞎子已经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别问了别问了,再问就是天机不可泄露!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见他态度坚决,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撬不开他的嘴,只好暂时按下心中的疑惑,换了个问题:“那这庙又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还能隔绝黄泉的死气?”
提到这庙,刘瞎子倒是来了点精神,他指了指那层摇摇欲坠的白色光晕,又指了指地上那些破旧蒲团和倒塌的神像:
“这庙啊,年代可就久喽。具体是哪位前辈高人所建,我也说不清。不过你看这规制,这残留的愿力气息,应该是一座‘阴阳驿所’。”
“阴阳驿所?”
“没错。”刘瞎子捻着几根胡须,摆出老学究的架势,“古籍有载,‘黄泉渺渺,路有驿亭,供游魂暂歇,亦为阳差驻所’。这黄泉路啊,并非完全无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是有‘规矩’的。这些驿所,就是给过往的阴魂、或者像咱们石镜派这样行走阴阳的‘阳差’提供一个临时的落脚点,躲避黄泉中的凶险,或者执行一些公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