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在理,但我总觉得,他眼神深处似乎还隐藏着别的算计。这老家伙,绝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那我们……”田蕊看了看残玉,又看了看我们,小声问道,“我们还能用它来疗伤吗?”
“当然可以!”刘瞎子立刻换上了一副和蔼的表情,“这涤魂泉对修复魂伤有奇效,你们尽管使用。不过切记,不可贪多,更不可试图去掌控或炼化那碎片,否则必遭反噬!”
他警告了我们一番,然后自己却盘膝坐在了泉眼边,闭上双眼,似乎开始借助泉水和残玉的气息进行调息。看他那架势,显然不打算立刻离开。
我和田蕊对视一眼,也只好再次借助泉水恢复。经历了连番恶战和逃亡,我们的神魂确实需要好好滋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便暂时在这处地下溶洞安顿了下来。有残玉和涤魂泉在,这里无疑是黄泉中难得的安全港湾。
刘瞎子大部分时间都守在泉眼边,时而闭目调息,时而痴迷地观察着那块残玉,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偶尔,他会指点我一些关于石镜法脉更精深的运用,尤其是如何更有效地引动和操控愿力,以及一些在阴阳夹缝中保命的小技巧。
按照他的说法,石镜法脉的力量本质在于“沟通”与“秩序”,愿力是信众对“秩序”的祈愿和信念的凝聚。在这混乱的黄泉,若能以自身法脉为引,精妙操控愿力,确实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远比单纯依靠暴烈的雷法更适应此地环境。
我也尝试着按照他的指点,调动远在天津石镜法坛的微弱愿力,结合自身对“石镜”之意的理解,去感应、去沟通。起初依旧艰难,但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似乎更加清晰了,对那些扭曲的“通道”和“节点”的感应,也比单纯依靠残玉时多了一份主动性和掌控感。
平静的日子过了不知多久,黄泉没有明确的时间流逝感,直到某一天,正在调息中的刘瞎子猛地睁开了眼睛,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不对劲……”他霍然起身,目光锐利地扫向溶洞入口的方向,“外面的气息……变了!”
我和田蕊也被惊醒,立刻警惕起来。
“怎么了,师父?”
刘瞎子没有立刻回答,他快步走到溶洞入口处,侧耳倾听了片刻,又仔细感知着空气中能量流动的细微变化,脸色越来越难看。
“阴阳界限的波动……在加剧!”他沉声道,眼中带着一丝惊疑,“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强行冲击黄泉与阳世,或者……与阴司的壁垒!”
冲击壁垒?!我和田蕊心中俱是一凛!会是谁?于蓬山?刘逸尘?还是……阴司那边的东西扩大了行动规模?
“走!出去看看!”刘瞎子当机立断,不再留恋泉眼和残玉,率先朝着溶洞外冲去。
我和田蕊不敢怠慢,立刻跟上。
当我们再次爬上干涸河床,回到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下时,立刻感受到了刘瞎子所说的“变化”!
整个黄泉之地的气息,变得极其躁动不安!原本只是死寂的灰雾,此刻如同沸水般翻腾涌动!头顶那条悬浮的忘川,流淌的速度似乎也加快了不少,污浊的黄光剧烈闪烁,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极远处,那片我们来时的、引魂大阵崩溃方向的天际,隐隐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如同擂鼓般的轰鸣!仿佛有巨人在奋力撞击着世界的屏障!
与此同时,我怀中的石镜秘要,以及我自身与天津法坛的感应,都传来了一阵强烈的、带着警示意味的波动!
“是阳世那边!”我失声惊呼,“有人在强行冲击黄泉的入口!是……是于蓬山他们?!”
刘瞎子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死死盯着那个方向,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惊怒不定的光芒:“于蓬山……他疯了不成?!如此蛮干,就不怕彻底搅乱阴阳,引来更大的灾劫吗?!”
他的话音未落——
轰隆隆!!!!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响动都要恐怖、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猛地从那个方向传来!整个黄泉之地都为之剧烈一震!
紧接着,我们看到,在那遥远的天际,一道巨大的、散发着不祥血光的裂痕,如同丑陋的伤疤般,硬生生地撕开了灰蒙蒙的天空!
裂痕之中,狂暴的阳世气息混合着某种邪异的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地灌入这片死寂的黄泉!
“通道……被强行打开了?!”田蕊骇然失色。
刘瞎子猛地一拍大腿,气急败坏地吼道:“妈的!于蓬山这老匹夫!他这是要捅破天啊!快走!这里不能待了!”
“去哪?!”我急忙问道。阳世通道被强行打开,虽然危险,但或许也是我们回去的机会?
刘瞎子却摇了摇头,指向与那裂痕相反的方向,也就是那片拥有破庙的灰雾丘陵深处,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急迫和……一丝莫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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