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我失声喊道,也顾不得伤势,加快脚步冲到裂缝边缘,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那处原本生机盎然的地下溶洞,此刻景象大变!那株原本翠绿繁茂、散发着柔和生命气息的小树,此刻枝叶枯黄,蜷缩凋零,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命力!而那口汩汩涌出清澈泉水的“涤魂泉”,泉眼几乎已经干涸,只剩下底部一洼浑浊的、毫无光泽的泥水!
泉底那块原本散发着温润白光的“阴阳枢机碎片”,此刻也黯淡无光,如同蒙尘的顽石,静静地躺在干涸的泉眼底部,只有偶尔一丝极其微弱的流光闪过,证明它尚未完全灵性尽失。
“这……这是怎么回事?!”田蕊看着眼前的景象,声音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
刘瞎子脸色铁青,快步走下地裂缝,来到泉眼边,蹲下身仔细查探。他伸手触摸那枯黄的树叶,又蘸了一点底部浑浊的泥水嗅了嗅,最终目光死死盯住那块黯淡的残玉。
“是……是之前那场战斗!”刘瞎子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了懊悔和愤怒的神色,“他娘的!肯定是老子之前为了对付那两只幽魂,强行催动这碎片和泉眼的力量布下雷域,透支了此地的本源!这涤魂泉和生机树,本就是依靠碎片散逸的力量维持,根基浅薄,经不起那般折腾!”
他颓然坐倒在地,看着那几乎枯竭的泉眼和黯淡的碎片,喃喃道:“完了……这下连这点残渣的力量都大打折扣了……想要靠它来感应其他碎片,或者作为‘钥匙’的引子,希望更加渺茫了……”
我的心也凉了半截。唯一的线索和希望,似乎就在眼前破灭。左臂的伤口仿佛也因为这打击而更加疼痛起来,阴寒之气隐隐有反扑的迹象。
我看着那枯败的景象,又看看脸色惨白、眼中希望之火再次黯淡下去的田蕊,一股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师父!”我强忍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不适,声音嘶哑地开口,“就算这碎片力量大损,它终究是‘阴阳枢机’的一部分!拿着它,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我们先把它带走,再想办法寻找其他碎片或者恢复它的力量!”
刘瞎子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带走?谈何容易!这东西已与此地共生不知多少岁月,强行取走,恐怕会加速它灵性的消散!而且,你看你现在的样子!”他指着我血肉模糊的左臂,“阴毒入骨,再不回阳世找高人医治,别说救人了,你小子自己就得先下去报道了,从这去阴司倒是快,出门就是忘川!”
到这种时候,刘瞎子居然还有心情打趣,我和田蕊实在是懒得计较。等了好一会儿,见我们不死心,刘瞎子终于严肃起来。他站起身,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决:“不能再拖了!必须立刻返回阳世!先保住你的小命,再从长计议!”
“可是田蕊她奶奶……”我还想争辩。
“没有可是!”刘瞎子厉声打断我,目光如电,“是救人重要还是送死重要?!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拿到碎片,又能做什么?!进去阴司给田秀娥陪葬吗?!到时候田丫头没救回奶奶,还得搭上你!你让她怎么办?!”
他的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我看着田蕊,她也正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但最终,她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清晰:“老周……刘前辈说得对……你先治伤要紧……我不能……不能再连累你了……”
她的眼泪无声滑落,但眼神里却多了一丝认命般的绝望。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心话。继续留在这里,不仅救不了人,我们三个可能都会死。
刘瞎子见我们态度松动,不再犹豫。他再次走到泉眼边,没有试图去挖取那块黯淡的残玉,而是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调动起体内残存的一点石镜法脉之力,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残玉最后一丝微弱的灵光,将其缓缓剥离出一小缕如同发丝般纤细的白色光丝,然后迅速用一个特制的、刻画着封禁符文的小玉瓶将其收纳封存。
“走吧,有这一缕本源气息指引,总比盲目寻找强。”他将玉瓶郑重收起,然后搀扶起我,“当务之急,是找到回阳世的‘路’!”
离开这处近乎枯竭的涤魂泉,我们重新回到了黄泉那令人压抑的荒原上。根据刘瞎子的判断,那处引魂大阵崩溃形成的缺口(也就是我们掉下来的地方)虽然可能还有阳世气息泄露,但那里现在绝对是是非之地,于蓬山的人很可能还在那边,不能去。
“去遗迹!”刘瞎子再次做出了决定,“那里是咱们石镜派的地盘,虽然破败,但应该还留有回归阳世的‘后门’!”
我们调整方向,朝着古庙遗迹的方向再次出发。这一次,目标明确——回家!
或许是归心似箭,或许是运气终于站在了我们这边,一路上虽然依旧艰难,但并未再遇到太大的危险。刘瞎子凭借着对石镜法脉气息的感应和对黄泉环境的熟悉,带着我们避开了好几处能量混乱的危险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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